“退婚?”
自打刑幽回國,這兩個字在他耳中出現的頻率尤其高。
“上次是虛假緋聞,這回又是因為什麼?”
“退婚就退婚,還需要什麼原因?”刑幽語氣不耐,擺正身體對著前方書桌也不願看他,“我跟你的婚約本就是個烏龍,要不是當年兩位爺爺喝酒說胡話,怎麼會變成這樣?”
婚約之事確實有些巧合。
當年她跟明沉同台合奏,比賽視頻傳出,在網上大火。
他們被中央音樂學院破格錄取,隨後又受邀參加兒童綜藝,青梅竹馬cp粉將他倆視頻各種剪輯,有時家中親人看見都會笑。
兩家長輩關係不錯,一天喝酒醉醺醺的,指著兩個孩子說要結個親家。
按照老人的意思是:“兩個孩子有緣,先讓他們好好相處,要是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把婚退了就是。”
也沒有封建主義讓他們按頭結婚,反正就這麼定下了。
小時候是說著玩的,隨著時間增長,慢慢就變成心照不宣的秘密。
原本他們成年時就該退去這樁烏龍婚約,可惜時機不對,再加上後來兩人各自進入不同領域學習、發展,拖到現在。
去長輩麵前退婚不難,隻要明沉跟她一起回家,共同表明這項意願即可。
麵對未婚妻冷漠的質問,明沉垂眼,嘴角弧度逐漸斂平:“你這樣想的?”
刑幽撇頭,盯著他不語,眼神好似在說:不然嘞?
橙黃的橘子在指間微微凹陷,明沉抬眸連上她目光:“退婚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刑幽抱起手臂往背後一靠,靜靜凝視著他。
明沉抬起手,這才注意到他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個信封大小的東西,不知是什麼。
直到他停在麵前,遞來一封邀請函:“跟我一起參加節目,節目收官,我陪你回家退婚。”
邀請函是淡黃色,頁麵清晰印著幾個藝術字體,刑幽定眼一看,正是蔣子煜策劃的《不科學戀愛》綜藝節目。
白天蔣子煜問她要不要去節目上,她知道上節目就會受到關注,不可能是隨便玩玩。
就這半天功夫,竟有封邀請函到明沉手上。
刑幽麵露詫異:“為什麼?”
邀請函夾在指間,明沉歪頭,笑容晃眼:“欠蔣子煜一個人情必須上節目,但我想了想,一個人去,豈不是很無聊?”
刑幽睨他一眼:“夏蔚藍不也要去。”
兩人同劇組抬頭不見低頭見,裝什麼不知情。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人投來一道意味不明的眼神,似乎要從她臉上探究出什麼。
猝不及防對上那道視線,瞳孔猛地一縮,刑幽抬手拍桌:“看什麼看?你敢做還不準彆人說?”
她用強勢的態度為自己豎起一道屏障,奈何對方並非鐵劍刀槍,更像無孔不入的水,不知不覺侵入其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峙,誰先挪開就等於認輸。
刑幽目不轉睛繃著臉,哪知對方忽然笑起來,捏著邀請函,斜角插入她彎曲的掌心。
邀請函搖晃不穩,刑幽下意識收緊大拇指夾住。
看清小動作,男人若有所思勾起唇角。
明沉又在打什麼主意?
刑幽卻不由得戒備,捏著邀請函搖晃兩下便鬆開,任由它落到桌麵:“如果我不答應呢?”
明沉大刺刺靠在桌邊,擠到她麵前,明目張膽擺出一臉壞笑:“那我隻好跟爺爺說,你我鶼鰈情深,如膠似漆,恨不得立刻結婚。”
最後幾個字,他還特意加重音調,顯得十分刻意。
刑幽麵色羞惱,抓起邀請函拍他手上:“爺爺才不會聽信你的一麵之詞。”
明沉手疾眼快將東西抓住,順勢俯身壓在她麵前。
刑幽眼皮子猛地一跳。
“你去,不是正好親眼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明沉再度傾身,薄唇幾乎從她臉頰擦過,最後停在耳邊低聲蠱惑:“守、男、德。”
溫熱氣息灑下來,刑幽呼吸凝滯,有那麼幾秒鐘,大腦是空白的。
這狗男人動不動靠過來,幾個意思?
刑幽無意識玩起手指,又覺得他後麵的話有點東西。
主動讓她去監督,看來跟緋聞女友真清白咯?
一個兩個都叫她上綜藝,怕不是想捏造話題炒熱度。
刑幽哼哧兩聲,支著下巴放話:“我不受你威脅,如果你求我,說不定我還會考慮考慮。”
他們距離很近,明沉彎腰對著她笑:“嗯,求你。”
輕輕地一句話,像無條件的寵溺。
小孔雀有脾氣也沒地發,最後把他攆出去,隻剩那封邀請函留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