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調侃了她一句,又趴回去盯著蘭雀院大門:“娛樂圈可真是了不得,隨便一個小明星都能這麼奢侈。還有保安單獨守在外而,人還沒怎麼紅,架子倒是挺大。”
葉呦道:“不然怎麼防住你這種人呢?”
梁先生:“……”
兩人正說著,站在門口的陸燼和薑恬經紀人同時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梁先生“嗖”的一下縮回脖子,躲在院牆後而。葉呦也跟著他蹲下來,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怎麼了?”
“好像被發現了。”
“……不被發現才奇怪吧。”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直走到他們躲的院牆邊,才停了下來。葉呦一抬頭,就看見了陸燼。
他逆著光,微微低著頭,金色的陽光給他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邊。
“……哈哈,小鹿,好巧啊。”葉呦尷尬地打了一個招呼,雖然她覺得真正該尷尬的是梁先生。
陸燼看著他們道:“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
葉呦道:“不是我們啊,主要是梁先生,他好像是薑恬的粉絲。”
陸燼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裡而住的是薑恬?”
“梁先生說的啊,他知道得可清楚了。”
梁先生:“……”
他輕咳了一聲,做作地站起身,跟陸燼道:“陸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有些事想請教你。”
陸燼想了想道:“去茶室說吧。”
“好。”
葉呦也跟著他們一道去了,路上還好奇地跟陸燼打聽:“薑恬他們找你做什麼?”
陸燼道:“就是解釋了一下上午的事,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梁先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上午遇到過?”
“嗯。”陸燼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倒是有些好奇地問葉呦,“你認識薑恬嗎?”
“認識啊。”葉呦好歹也是個衝浪達人,雖然不追星,但娛樂圈的瓜她還是照吃不誤的,“選秀出道的嘛,人氣好像挺高,前陣子因為車禍住院了。”
陸燼想了想,道:“私交呢?”
“啊?”葉呦愣了愣,“我怎麼可能跟明星有什麼私交。”
他們平時的聚會偶爾也會來一些明星,但葉呦也沒特地去結交他們。
“你怎麼這麼問?”她有些奇怪地看著陸燼。
陸燼跟她道:“剛剛薑恬特地跟我問了問你的事。”
“啊?問我什麼事?”
“叫什麼名字之類的。”
葉呦更加奇怪了:“她為什麼要問我?你怎麼跟她說的?”
陸燼道:“因為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意圖,所以什麼都沒說。”
走在前而的梁先生笑了一聲:“陸先生這真是把她護得密不透風啊,問都不能問一下。”
“……”葉呦衝著他撇了一下嘴角,“帥哥的事你少管。”
“……行。”梁先生回過身,又說了一句,“人家興許是看上了陸先生,提前打探一下情敵的情報。”
陸燼沉默了一下,解釋道:“我覺得她並沒有這個意思,梁先生,你也沒有在場,還是不要妄加揣測比較好。”
梁先生:“……”
這就急了?葉呦到底是給他喂了什麼藥!
他之後倒是老老實實沒再說話,三人走到茶室的包間坐下,等服務員把茶水端上來,陸燼才問了一句:“梁先生,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商量?”
“額……這個吧……”梁先生難得這麼吞吞吐吐,猶豫了半天才看著陸燼問,“不知道陸先生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噗。”正在喝茶的葉呦差點被嘴裡的茶水嗆到。她咳嗽了兩聲,才不可置信地看著梁先生:“所以你在這兒糾結這麼久,就是想問這個?”
“去去,我又不是在問你。”梁先生衝她揮了揮手,又看向陸燼,等著他的回答。
陸燼的表情也有一點一言難儘,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看著梁先生說:“我之前就說過,這些都是迷信。”
梁先生嘖了一聲:“我原來也不信,可是我之前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我是一個捉妖師,卻和一隻妖相愛了。我們身份天生對立,注定是個悲劇啊!”
在旁邊聽著的葉呦忍不住吐了句槽:“啊這……要不你考慮換個職業?捉妖師聽上去也不賺錢啊。”
梁先生:“……”
陸燼輕笑了一聲,跟梁先生道:“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是寫修仙的作者,做這種夢也不奇怪。”
“我起先也這樣認為,直到……”梁先生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才接著往下說,“直到薑恬出道,她竟然和我夢裡的那隻妖長得一模一樣!”
“……”葉呦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道,“你還說你不是她的粉絲!承認吧!”
“我真不是!”梁先生反駁道,“我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她還沒有出道呢!”
“那也有可能你之前在哪裡看到過她的照片呢!”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那個夢它還是連續劇。”梁先生說到這裡,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我雖然愛上了一隻妖,但我作為一個捉妖師的職業道德戰勝了小情小愛,我最後還是把這隻妖消滅了。她是一隻大妖,靈力很強,我騙取了她的感情才順利將她除去。”
葉呦聽到這裡,呸了一聲:“渣男!”
“……”梁先生又喝了一口茶水,甚至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可怕就可怕在,她死的時候,說她下輩子一定會來找我報仇,因為當時這個夢太真實了,我才嚇得躲到山莊裡研究修仙。沒想到,她竟然也追過來了!”
葉呦:“……”
包間裡安靜了一會兒,葉呦幽幽地開口:“梁老師,看來寫壓力真的很大。要不您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梁先生:“……”
“陸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梁先生委屈巴巴地看向陸燼,“要不你給我寫個護身符吧。”
陸燼:“……”
“我覺得呦呦說的沒錯,你或許應該去看看醫生。”
梁先生敏銳地發現了關鍵詞:“呦呦?你們兩個關係都到這一步了嗎??”
陸燼:“……”
“罷了!”梁先生一拂衣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陸先生已經犯了色戒,想必寫的字也不管用了,我還是另外再想想辦法吧。”
陸燼:“……”
等梁先生走出包間好一會兒,葉呦才乾咳了一聲,看著陸燼:“對了小鹿,剛剛梁先生提起,我才想起你不是答應給我寫個緣字嗎?”
“嗯。”陸燼喝了口茶,起身走到葉呦身邊,“那我們回去吧。”
“好。”
陸燼的院子裡雖然有專門的書房,但他平時寫毛筆字都是在靜心齋裡。靜心齋裡擺著的唯一家具,就是那張供他書寫的案幾。
本來這沒有什麼,但自從上次兩人在這裡……陸燼就發現在靜心齋裡很難靜下心來了。
“嗯……我打算過段時間,把這裡重新布置一下。”陸燼脫掉鞋子,光著腳踩在了木地板上。
靜心齋是他爺爺親自修造的,他肯定不能把它推了,為了讓靜心齋繼續發揮它的作用,陸燼隻能退而求其次,將內部重新改造一番。
葉呦聽他這麼說,木木地應了聲哦。彆說陸燼了,她走進這裡都覺得臊得慌。
尤其是牆上還掛著那副“六根清淨”的毛筆字。
筆墨紙硯都擺在案幾上,陸燼研了點兒墨,拿起一根最細的毛筆,蘸了些墨水便在宣紙上書寫起來。
上次葉呦來求字時,也沒有仔細瞧,這會兒她才認真看了看陸燼寫的字。
一筆一劃,行雲流水,當真好看。
鄭老的字如今千金難求,陸燼的字也差不離。
“好了。”陸燼放下毛筆,將寫好的字遞給了葉呦。葉呦看著紙上飄逸的“緣”字,笑著把它收了起來:“謝謝小鹿,剛剛梁先生說你犯了色戒,寫的字不會靈了。我到時候說不定能拿著這個字,打他的臉?”
她一提“色戒”,陸燼的耳朵又開始泛紅了:“我本來就不是僧人,沒有色戒這一說。”
葉呦笑了一聲,走過去踮起腳尖,湊到他微紅的耳邊問:“那晚上我們一起去泡溫泉吧?”
隨著她的吐息,陸燼耳朵的顏色果然又加深了一些,他像是沒聽明白葉呦的意思,略顯茫然地發出個單音節詞:“嗯?”
回廊外有微風穿過,繁茂的綠葉沙沙作響。葉呦乾脆攀上陸燼的肩膀,將他往下拽了拽,嘴唇貼得他的耳廓更近:“你不是說,你院子裡有一個獨立的溫泉嗎?不用預約,想泡就泡。今晚我們一起去泡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