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情竇(2 / 2)

我為下弦月 魚孟 3480 字 9個月前

欒玨笑道:“聖姑那邊還未說定呢,定了我再來說與你聽。不知聖姑留姑娘做什麼呢?”

“留我畫些書上的畫兒。”涵露想到那本《東陽錄》要緊,又未刊刻,正猶豫該不該說給他聽,就聽欒玨接話道:“原來如此。是為那本《東陽錄》嗎?”

涵露一下子放下心來,笑問他:“原來公子也知道?”

“我常跟商隊往來西域和京城,那書裡的話保不準還有我寫的呢。”欒玨應對從容。

“那太好了,”薑涵露沒有多想,麵帶期冀地抬眸看他,“我若讀書讀到不解處……”筆墨畢竟有限,有時薑涵露並不能完全靠文字繪出圖像,正在苦惱。

“樂意為姑娘解惑。”欒玨自然地接過她的話。

薑涵露頭一次這樣正式地與青年男子單獨相處,說完了這幾句話,已經覺得臉熱手麻,手腳怎樣放都不是地方,心裡十分局促。欒玨卻隻見她一顰一笑都生動,一舉一動都天然,隻是畢竟不好在姑娘居處久留,遂又閒話幾句寒溫,告辭離去。

此後幾日,涵露果然不時去請教欒玨書中風物,一來二去熟識起來,見麵便免不了兩盞清茶、一番漫談,有時一兩個時辰方休。

欒玨是博學勤政的君主,談起山河地理、人文掌故自然頭頭是道,不怕無話可講;而薑涵露亦通詩書,兼之天資穎悟、心思澄澈,倒也能時時接住欒玨的話。二人每每興儘方散。

這樣一連幾日,薑涵露反而不安起來。有時她在欒玨院中越是融洽儘興,回房後就越是惶恐,隻因好夢太好,因此疑它是夢,疑它要醒。這樣在長公主府邸中住著,錦衣玉食、呼奴喚婢,每日能與佳公子談詩論畫,實在美得不像她能過的日子。

更何況,她這一時情竇初開,又兼日日相對、夜夜夢見,心兒魂兒都被牽住,日頭月亮裡都是他的影兒。少女為這“情”之一字絆住,頭一遭遇到自己洶湧、活潑、盛大的愛意,不知如何自處。

薑涵露沒受過相思苦,也不知這樣每日能相見、還時時牽掛在心是不是相思。她對自己無計可施,決定回家看母親。

因為書稿不能帶出長公主府,所以薑涵露隻能在府中作畫,但早先文安長公主也遣人來告訴了,說的是“姑娘在府上是做客,不是坐牢,隨時可出門去逛,隻要提前同底下人交待一聲,叫他們知道”。正巧快到二月二,薑涵露便同幾位彆院的侍女們說了一聲,回城南勝芳巷去了。

薑涵露回家兩日,欒玨就不必再扮富商,與自己姐姐一起吃飯,也不怕她看見了。

“陛下,這可快出正月了,打算何時返京?”小宴擺在花廳裡,文安長公主沒動幾口,就放下筷子問欒玨。

欒玨笑道:“怎麼,長姐嫌我在你府上吃得多了?”

文安“哼”了一聲:“你不回去呀,孟丞相他們不敢催你,隻一個接一個地往我這兒遞條子,讓我勸你回去。”

“除了孟子光還有誰?霍家遞條子了嗎?舅舅那邊呢?”欒玨親自為文安斟了一杯酒,算是安慰她的抱怨,又問道。

“霍家沒有。舅舅——你還不知道他麼,他想把自家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