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都記住了。”
小聖本來憋了一肚子話要跟哥哥說。
可真到了互相道彆時，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哥哥說讓他當個平常人就好。
但小聖的心裡已經下了決定，他要好好讀書。
因為那可能是他目前能夠接觸到的，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
他的命運，哥哥的命運，他都有機會改變。
現在，還不算晚。
“哥，那你什麼時候走？”
心裡還是不舍，小聖的眼淚在眼裡打轉。
“一會兒就走，我怕我萬一啥後悔了，就再找不到這種機會了。”
小聖哥哥故意說的輕鬆，臉上還掛上了笑容，生怕小聖擔心啊。
小聖點頭，小臟手在破口袋裡掏了掏，將一包純奶遞給了哥哥。
“以前我讓你喝你不肯，現在能喝嗎？”
.......
球球和晚寧回來的比較早一些。
她們剛回來，小聖和他哥哥所在的方向就響起了兩兄弟的歌聲。
“小白菜呀~地裡黃呀~三兩歲呀~沒了娘呀.......”
歌聲的旋律很簡單。
但歌詞確實異常的悲慘。
搭配上眼前的荒涼場景，聽的讓人忍不住心塞。
晚寧忽然注意到球球的情緒不對。
小丫頭抿著嘴唇，似乎在壓抑著某些情感。
彎腰，晚寧將球球抱了起來。
“球球是不是困了，來，阿姨?拍拍睡覺。”
再次轉身。
晚寧讓抱著球球讓小丫頭的腦袋趴在自己的肩膀，慢慢走開。
一隻手抱著球球，另一隻手，輕輕拍打著球球的後背。
嘴裡，輕聲哼起了歌謠。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媽媽的雙手輕輕搖著你，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
球球的耳邊，那兩兄弟的歌聲被晚寧的歌謠所遮擋。
她趴在晚寧的肩膀，滴滴眼淚忽然打濕了晚寧的肩頭。
這次球球比坐車睡著的還要快。
她沒聽到晚寧的歌聲漸漸變得哽咽，也沒有感到晚寧滴落在她小胳膊上的淚滴。
而不遠處。
正躺在草地上翹著腿兒享受日光浴的董晨突然感受到了什麼。
恍惚間，他的腦海裡閃過一些畫麵。
婚禮，鮮花，穿著軍裝戴著紅花的新郎新娘。
戰場，電話，繈褓中啼哭的嬰兒。
葬禮，哀樂，身披國旗的屍體和抱著嬰兒站在棺前的男人。
可惜的是。
那些頻閃的畫麵依舊是有些模糊，董晨越是想要看清看仔細，那些畫麵就消失的越快。
站起身。
董晨就看到了抱著熟睡的球球走回來的晚寧。
“你哭了？眼睛怎麼那麼紅？”
“沒有，剛剛眼睛裡進了一粒沙子，球球睡了，你抱著吧。”
晚寧回答的很是平靜。
董晨通過意識查看晚寧的內心，卻隻探查到了一灘毫無波瀾的湖水，沒有任何特彆的發現。
正巧這時候小聖兩兄弟也趕到了這裡。
晚寧看看小聖哥哥，笑道。
“怎麼樣？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