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受傷住院的事情,薛父薛母知道了。
薛母去醫院看了一次薛尋,隻讓他沒事了就出院。嘴裡絮絮叨叨說的是錢。
薛禮安靜的聽著薛母說話,等她說的口渴倒水喝時。他來了一句:“我是你的兒子嗎?我是你親生的兒子嗎?”
這句話,在他心裡壓了很久了。
他躺在了病床上,醫生說要休息一個月的時間,她卻讓他早點出院。
薛母愣住了,乾涸的嘴唇一張一合:“你腦子壞掉了?”
薛禮問:“如果今天是大哥躺在這裡,你也會這麼說嗎?”
“怎麼可能!”薛母嘴比腦子還要快,一想到要是薛尋躺在床上,她一點也接受不了。他的心怎麼這麼黑?那麼的毒!那可是他的哥哥啊。
“你怎麼詛咒你的大哥?你大哥是這個家的頂梁柱,這樣的想法,你想都不能想。”
看著她急言令色的模樣,薛禮隻“嗯”了一聲。
他早就應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的,為什麼還要問出來。可能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吧。
付出的是他,受委屈的是他,乾活的是他。愛不屬於他。
薛母本想一走了之的,一想到這家光靠薛尋一個人頂著,那就太辛苦了。
薛禮文化程度比薛尋差很多,腦子也不如薛尋,但是他甚在還算聽話。吃的少,乾活多。
不管他為什麼會這麼說,還是先把他的情緒穩定一下。
“媽剛剛不是故意的。你想吃什麼,跟媽說。我回去做給你吃。”
“不用了,我想休息了。”
“好好好,那你先休息。”
薛母隻覺得他陰沉著一張臉,跟她欠他幾百萬似的。
真真不討喜。
“我說了,我想休息。”
門口的腳步聲去而複返。薛禮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聲音中帶著躁動,如同暴怒的獅子。
“誰讓阿禮不高興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薛禮的四肢百骸,身體的每一處細胞。睜開雙眼,世界已經站在他的眼前了。
薛禮傻傻的閉眼又睜開眼睛。
看見宋微染捂著嘴巴笑著:“這是傻了嗎?”
柔軟的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她的眼睛燦若星辰。
薛禮眼睫顫了顫,不敢看向她。故意看著窗外:“你怎麼來了。”
“我好心好意的來看你,看來某人並不歡迎我嘛。”宋微染調侃道:“我帶的雞湯,看來也沒人想喝了。那我還是走了吧。”
“彆走。”薛禮伸手抓著她的衣角,指節根根分明,瘦弱又有勁:“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他記得她說過,不喜歡說謊的人。
宋微染不至於跟一個病人斤斤計較。她把保溫桶裡麵的飯菜拿了出來。
不僅有香氣撲鼻的雞湯,還有肥而不膩的紅燒肉以及青椒炒肉。最底下是滿滿的一碗白米飯。
光是聞著味道,薛禮嘴裡不斷地分泌唾液。
“這是我讓飯店的人做的。你現在受傷了,一定要多吃一點。”宋微染把筷子放在他手裡,讓他吃飯。
薛禮吃了一塊紅燒肉,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到了。
平日家裡吃肉的機會很少。哪怕真的有肉菜,他最多吃一塊。
他以為能控製住食欲的,至少在她的麵前能留下一個好印象。可這些菜實在是太好吃了。
薛禮風卷殘雲一樣,把所有的飯菜全吃完了。
他吃的飽飽的。
宋微染坐在椅子上給他遞了一杯水:“潤潤嗓子。”
薛禮拿過來一口直接喝完了。
下午還有課,宋微染不能待太久了。走之前,她從包包裡拿出了幾本書。
“要是太無聊了,可以多看看書,消磨一下時間。”
薛禮把書珍惜萬分的拿在手中,跟她道了謝。
在薛尋出去的這段時間,宋微染會抽空來看看他,主要給他帶一些吃的。經過這些天的投喂,他臉上多了一些肉。
宋微染給他的書,他不僅看了,還寫了感想。
薛禮每天盼望著宋微染能來醫院看他,宋微染要是沒來,他就是“望染石”。
這樣屬於他個人的幸福時光總是短暫的。
薛尋回來了。
他賺了一大筆錢。
他去了京市,先是考察了幾天。還真的被他發現了商機。他沒有立馬回來,而是選擇跟著不認識的一群人去另外一個城市發展了幾天。沒想到不僅回本了,還大賺了一筆。
有了錢,薛尋容光煥發。手裡提了大大小小的禮物回家。
他笑容滿麵的推開家門。
宋微染正挨著薛禮說些什麼。薛尋眉頭一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不是太近了一些。
門口的聲響打斷宋微染接下來要說的話,望著突然出現的薛尋,她眨了眨眼,緊接著小跑到他的麵前。
“阿尋,你回來了。”
薛尋已經淡忘了剛剛那怪異的感覺,他很想她,在外的這些天一直在想她。
“我回來了。”薛尋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東西拿給她看:“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
滿滿當當的有十幾個手提袋。他獻寶一樣的看著宋微染。
宋微染打開這個袋子看看,又打開另外一個袋子看看,已經目不暇接了。裡麵大部分是她穿的衣服。
薛尋的眼光很好,挑的衣服是她喜歡的款式。
“阿尋,我好喜歡你買的東西啊。每一樣我都很喜歡。”宋微染一點也不吝嗇對他的誇獎。
她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拿起衣服比量著,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樣。
隻要他喜歡,那他做的這些都是有意義的。
“哢噠。”薛禮手中的鉛筆被他單手給折斷了。
等到了晚上,薛母才知道薛尋根本不是去學習技術,而是去投機倒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