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帶著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回到了一樓。
電梯打開的時候,他再次麵對了夏秀英。
顯然夏女士剛剛送走了清潔公司的人,正準備返回昨晚旅遊團居住的客房整理房間。
楚辭見到她,當即恢複了笑容:“我也去幫忙。”
他留在了電梯裡,伸手想要按電梯按鍵。
可夏秀英並不領情:“去去,彆添亂,你打掃過的房間我搞不好要重新整理一遍呢!”
“媽!我從初中就能幫忙,不至於長大了反而退化了。”楚辭道。
夏秀英還是不願意:“那是以前客人比較多,現在才幾個人,而且還是偶然的情況。”
這麼聽著,沒生意還像是好事似的。
楚辭本想說點什麼,突然想起了剛剛接到的任務。
他問道:“媽,昨天那樣的‘老客戶’的數量多嗎?”
“你想得美!”夏秀英道,“以我們旅館的狀況,那種旅遊團半個月能有一次就不錯了。”
楚辭順勢問道:“那是不是要做個廣告推廣什麼的比較好。”
楚辭準備完成那個“申請推廣任務”,他覺得夏秀英經營酒店那麼多年,這些方麵肯定比他這個外行熟。
“廣告?也可以,”夏秀英這次沒有反對。
她看了楚辭這兩天對酒店做得改變,也覺得值得花錢做廣告吸引一些客人。
夏秀英確實有些渠道:“以前也有些APP和推銷員也找過我,我把他們的聯係方式都記下來了,放在前台第一個抽屜裡,你可以挑選看看,回頭我們再商量。”
她這麼說著,順勢將楚辭推了出去:“你也差不多去前台把小餘換下來吧!她昨晚守了一夜,剛剛還跟我收拾床單,現在一定累慘了。”
“……好吧!”楚辭悻悻然道。
他看他媽那麼堅持,也不好再煩她,就想要去前台。
隻是楚辭還沒有邁開腳步,卻又被夏秀英拉住了。
“等等。”
“什……嗚嗚!”
楚辭感覺自己的臉頰被夏秀英一把捏住,拉了開來。
不會吧!
老媽發現這個身體不是她親兒子的了?
楚辭驚恐的想道。
但夏秀英捏著(靈魂上的)兒子的臉,隻有一臉嫌棄:“還有,我們家不講究什麼‘微笑服務’,你彆一天到晚掛著這副假惺惺的笑容,太惡心了!”
“嗚嗚嗚!”
楚辭艱難的發出聲音。
夏秀英直到將兒子的臉捏成了饅頭,才滿意的丟開對方,心滿意足的關上了電梯。
楚辭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向著電梯方向震驚的問道:
“我笑得很假嗎?”
電梯裡沒有回應,層數開始上升。
而破碎王印在楚辭的腦海中發出其他人聽不見的聲音:“不假!一點都不假!君上,我可以感知到,您一直是發至內心喜悅而露出笑容的,所以一點都不假!”
在經曆了剛見麵的鬨劇後,楚辭對於破碎王印的話語(智商)保留意見。
反倒是前台的餘惜笑了起來。
前台的位置離電梯很近,餘惜聽見了母子倆的全程對話。
“我覺得不假。不過,小辭,你以前不怎麼笑啊!”餘惜說道,“突然辭職,說要接手旅館,又一反常態的總在笑,秀英姐當然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其實餘惜沒覺得楚辭有異樣——不過她也就昨晚來值個夜班而已,跟楚辭接觸不多——反倒是之前夏秀英被楚辭撒嬌惡心到以後,對她抱怨了些東西,她才這麼說的。
楚辭就愣住了:“我以前不常笑嗎?”
餘惜隻笑,不說話了。
不過楚辭仔細想了想,他穿越前好像還真不怎麼笑。
主要是不需要笑。
對於楚辭來說,笑容是讓彆人產生好感的“工具”。
楚辭在穿越前雖然是單親家庭,生活壓力也大,甚至因此有幾分憤世嫉俗,但他還真不要彆人的“好感”。他知道,哪怕他炒了那個肥胖的禿頭老板,也可以找到下個工作,再不濟夏秀英頂多像是前幾天那樣說他幾句,但最後還是會為他考慮。
那時候的楚辭,不要騙彆人,也不需要騙自己。
他曾經有不笑的權利。
——至於現在的楚辭是不是找回了這個權利不好說,但有人發自真心認為他可以不笑。
楚辭想到這裡,卻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對餘惜道:“謝謝你,惜惜姐。”
餘惜被他笑得心底錯亂了幾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由說道:“小辭,你其實……多笑笑挺好的。”
“我也覺得。”楚辭笑道。
不笑是一種權利,笑也是一種權利。
既然破碎王印說他是發自內心高興的,那就多笑一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