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雲?雲朵還可以釣嗎?”
女生一聽就感興趣了。
男生更實際一點:“釣上來了有什麼用。”
楚辭也不回答,隻笑嗬嗬問他們要不要試試看。
這一對兒被楚辭挑起了好奇心,又問過價格,發現釣半個小時也不過一杯奶茶錢以後,就欣然同意了。
“這是晚上價格,白天就是釣一把五十塊,等以後平時人少了也會調整回來,”楚辭苦笑道,“畢竟現在遊客數量……”
“生意興榮不好嗎?”小情侶開心說道。
楚辭就將一根釣竿給了那位男生。
竿子很輕,竿身倒是挺長,但和酒店高度比起來就沒多高,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夠到下方雲層。
楚辭也沒解釋太多,隻鼓勵道:“找個喜歡方向,甩出去就好。”
女生在旁邊給男朋友加油:“甩遠一點!”
男生有意在女朋友表現,就用了最大力氣甩竿出去。
“啪!”
長竿發出了一聲清脆鞭響,竿身頓時伸出去老長,長長銀線從另一端垂下,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伴隨著長竿甩出,在前方半空出現了一扇鏡麵,顯現出釣線沒入雲層景象。
“這是雲麵鏡,”楚辭信口胡謅了個名字,“可以顯示釣線接觸到雲海表麵景象……哎呀,你運氣不錯啊!下麵應該是一片雷雲。”
“雷?不會被打到嗎?”女生好像徹底忘記“全息影響”設定了。
楚辭笑道:“不會,竿子是絕緣。”
在兩人說話間,那男生卻覺得手裡竿子一沉,接著就覺得另一端激烈抖動起來。
“釣到了!我好像釣到什麼了!”男生激動大叫道,“我用提竿嗎?”
“再等一下會更好……”
楚辭這麼說,但這男生已經按捺不住抓緊了提竿,一用力,將它提了起來。
銀線上升,釣竿回收,另一端垂著一團小小烏雲,中間電光閃爍。
“真可惜,多一會兒可以更大。”楚辭遺憾說道。
他是真遺憾。
雲又不是活,所謂釣雲,其實就是采集合乎標準雲塊。
楚辭為此調整了釣竿和釣線距離,確保可以探到合適位置,又給另一端能量針設定了參數,可以固化合乎條件雲朵。
而固化是有時間,時間太短,采集雲朵就不多,而時間太長,能量網承受不住,很容易裂掉。
現在這男生收線太快,還沒有形成完成雲磚呢!
算了,反正是白得工人。
多練習幾次就好了。
楚辭笑眯眯問道:“你們要吃,還是要用?”
“可以吃?”這一對情侶瞪大了眼睛。
“量有點少,隻能做小杯,”楚辭笑道,“要來一杯嗎?”
這兩位點了點頭。
楚辭先是調整了釣竿角度,將那朵雷雲丟進了一旁儀器中,然後走到釣台旁邊吧台後麵,拿出一個調酒杯,倒入了普通奶茶底料,再放在連通那儀器水管下,打開儀器,儀器顫動起來,從水管流出雲團到調酒杯中,楚辭拿起帥氣搖了搖,倒在配套玻璃杯裡。
一杯烏色還帶著電火花“雲霧茶”就做好了。
女生很有嘗試精神先拿起抿了口。
“嗚啊,跟真有電流似,”女生叫道,“有點麻麻。”
“我嘗嘗?”男生接過杯子,也抿了口,“哇,真,有點刺激。”
他似乎很喜歡電流味道,又抿了兩口。
那團烏雲本來就沒多大,被機器一“壓縮”就更沒多少了,所以一下子就喝完了。
而楚辭趁機跟他們繼續推銷:
“如果不想喝話,可以壓縮做成雲霧球帶回去,加點自己喜歡香精,整個房間都能香香——不過這種話,需要雲霧量有點大,剛剛那一點不夠。”
楚辭說著,從櫃台下麵拿出“雲霧球”給客人看。
“雲霧球”外殼其貌不揚,像是雞蛋一樣,外殼還是廉價塑料——楚辭臨時批發——但打開來,就是一團固態雲霧,並不馬上散開,而是煙霧嫋嫋緩慢散開。
“其實要做雲霧球話,傍晚和清晨雲海顏色最漂亮,”楚辭說道,“但晚上也不錯,如果你們可以釣到最上層鑲嵌著月光雲層話。”
楚辭說著,打開另一個“雲霧球”。
這次裡麵雲團有點墨藍色,但但伴隨著雲霧散開,一絲銀色鑲嵌在裡麵,像是將月光凝聚了進去——不,這就是月光。
女孩子最無法抵擋這個了。
“好美!”女生捂著嘴問道,“多少錢一個?”
男生當即挽起了袖子:“不要買,我給你釣!”
“可是聽說很難啊!”
女朋友越是這樣說,男生越是覺得不能忍:“沒關係!我一定可以給你釣上來!”
楚辭笑眯眯,沒有再跟過去當電燈泡。
因為有其他客人過來了。
*
釣台生意不錯。
昨晚一個晚上沒有空過,光是那對小情侶就淩晨三點才走,還有客人釣了一宿,而且走之前有九成九辦了會員卡。
楚辭對此很滿意。
他覺得晚上會員卡客戶都是高質量客戶。
畢竟能大半夜在這裡散步,不是住近,就應該很有時間,辦了會員卡再來機率很高,是質量很高“臨時居民”。
——楚辭也不敢讓會員卡空頭率太高,那種隻來過一次就不來了,甚至一次都不來會員還是少點比較好,因為不知道會對破碎王印造成什麼影響。
楚辭守到早上才離開。
也不得不離開。
白天釣台和夜裡兩個畫風。
白天客人太多,即使限定了每一批參觀時間,也有人情願排隊釣雲,而不去看鯨魚,更有客人並不釣魚,但對“雲霧茶”和“雲霧球”有興趣,瘋狂買了一堆回去,讓櫃台不得不回收雲朵,反而讓釣客賺了一筆。
楚辭雖然討人喜歡,但到底不是專業接待員。
還是夏秀英師妹邱桃阿姨從自己餐廳臨時調配了一個調酒師三個水吧吧員和五個招待過來,才將楚辭解放。
楚辭離開時候,還看見一群客人往釣台湧去,像極了池子裡等著投喂鯉魚。
有點觸目驚心。
*
也因為人太多,楚辭沒從客用電梯下去,而是使用了角落裡員工電梯——這個電梯以前為了節省,是停止使用。
隻不過他才從電梯出來,就聽見旁邊員工休息室依稀傳來了一聲喝罵,然後就看見夏秀英怒氣衝衝走了出去。
這種狀態下夏秀英,就是楚辭也不敢招惹。
他當即躲到了走廊綠植後麵,等到夏秀英進了電梯,才像是老鼠一樣竄出來。
楚辭去休息室看了看,發現餘惜正在裡麵將一堆床單換到堆到推車裡。
這件事本來不該餘惜來做。
楚辭心裡隱隱有了猜測,還是跟餘惜問道:“惜惜姐,發生什麼事?”
“……是清潔公司那邊。”餘惜低聲說道。
原來,不周酒店之前生意不好,買清潔設備就不怎麼劃算,夏秀英就將床單消毒之類交給了一家清潔公司,這也是市麵上大多數酒店做法。
隻是夏秀英又為人較真,對衛生又很在意,所以對清潔公司服務檢查非常嚴,有點問題就會送回去,這讓那家清潔公司很不高興。
他們覺得不周酒店單子數量少還事多,就不怎麼願意接這個生意。
夏秀英不得不提高了點價格,才談下來,而且還是短約。
“就是上次在電梯遇到那幾位吧?”
楚辭想了起來,對方還當麵說不周酒店生意不好來。
楚辭問道:“那這次呢?怎麼回事?”
“現在酒店不是住滿了嘛?清洗量就比較多,那邊不肯降價就算了,還想提價,”餘惜皺眉說道,“不僅如此,他們還要秀英姐簽長約才肯提供服務。”
楚辭就明白了。
無非看酒店生意做起來了,那清潔公司怕大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