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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塵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又回到了那個偏僻的小山村。
漫天飛揚的塵土,搖搖欲墜的破舊房屋,刺耳難聽的爭吵謾罵。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讓許塵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睡睡睡,都什麼時候了還不滾起來乾活兒?一天不打你就皮癢了是吧!”
“打死你,打死你,賠錢貨、討厭鬼!”
“你是我花錢買來的夫郎,再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爹娘、兄弟、王老二的聲音交替響起,棍棒、巴掌、拳腳接連落在身上,疼痛難忍。
“不,不要,不要打我!”
夢中的許塵無助地抱住自己的雙腿,把自己蜷成一團,卻依然無法躲過毆打,身體止不住顫抖。
好疼好疼,有沒有誰來救救我。
“救我!救我!”緊閉雙眼的許塵絕望地喊出聲。
“塵塵,怎麼了?”正拿著熱毛巾給許塵擦汗的沈淮舟聽到聲音,慌忙抓住他的小手。
小崽看起來很痛苦,麵容扭曲,淚水不停從眼角溢出,看得沈淮舟的心也跟著揪成一團。
但即使這樣,小崽也沒有醒來。
沈淮舟隻能一邊輕輕摸著小崽,一邊安撫:“彆怕彆怕,有我在。”
興許是感受到了沈淮舟,小崽漸漸安靜下來,但高熱依然未退。
這樣下去不行,萬一燒壞了怎麼辦。
沈淮舟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藥店買些酒精和嬰幼兒用的退燒藥品來。雖然可以讓張正清或者前台幫忙,但勢必會引來懷疑和探究,還是他自己去最合適。
外麵太冷,帶崽崽出去怕加重病情,而且崽崽現在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容易被人發現。沈淮舟便將崽崽放到他的迷你小床上,又給蓋好被子,才匆匆出了門。
他不知道的是,他出門沒過多久,床上的小崽再次陷入了夢魘。
夢裡的許塵被困在了火海中,火焰吞噬了他,皮肉似乎都在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好熱!好疼!
“塵塵,許塵!”
突然,有聲音自火光外傳來。
許塵費力地去看,隻見一道身影快速從遠處奔來,是誰呢?
“沈淮舟!救我!”人影越來越近,許塵終於看清來人。
床上的小人倏地睜開眼,淺棕色的眸子裡還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