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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熱,隻坐在房中看書便汗流浹背。
邵明姮這兩日格外安生,因為顧香君仿佛忘了有她這個人,竟接連數日沒有找她麻煩,她樂在其中。
嶺南來信,哥哥的字向來雋秀工整,可這一次他行筆間能看出倉促緊迫,不隻字數減少,而且末尾還有幾滴顯眼的墨汁,不是哥哥的一貫作風。
除非他所在環境令他不適,或者是感到威脅。
邵明姮捏著這封信反複看了多次,越看越覺得慌亂不安,顧雲庭雖答應她會幫忙,去料理嶺南事務,但此番他走得急,尚未安排人去處理,且待他歸來還有一段時日,哥哥能等得及嗎?
她不能拿哥哥性命做賭注,她得再去打點。
申蘿帶著幾件首飾出來,一看見邵明姮便全堆過去,“我不好拿銀子,會讓爹娘發現,但這些首飾都是我自己的,這件珍珠足金項圈,反正不適合佩戴,但是能賣個好價錢,還有這兩套翡翠頭麵,據說是老坑冰種,我年紀小用不到,你都把它賣了,這些錢加起來應當足夠。
若不夠,我再想辦法,總之阿恒不要擔心,你還有我。”
邵明姮抱住她,忍了忍淚。
上回給哥哥打點的銀錢是變賣了自己藏下來的首飾,沒想到會用的那般快。
“阿蘿,總有一日我會還你的。”
“你我之間,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話。”
嶺南的差役沒了音信,許是見她沒有油水可榨,便晾在旁邊不予配合,邵明姮去質庫典當了首飾,換來銀錢後又去找到可靠的鏢局,托他們快馬加鞭送去嶺南。
在那種艱苦惡劣的環境中,也隻有銀子能維持哥哥暫時的安全。
她沒有立時回府,在河畔站了許久,將情緒壓下後才慢慢往回走。
那種被人盯梢的感覺又出現了,邵明姮回頭看了好幾眼,人來人往熙攘異常的巷道,好像所有人都在看她,但仔細去找,他們又各有各的忙碌。
邵明姮疾步往回趕,忽然麵前一黑,厚重的麻袋將她從頭罩住,未來得及反抗,手刀砍在後頸,昏厥之前,有人攔腰扛起她來。
“多久能醒?”
“那迷藥少說也得一兩個時辰,到時候該辦的事都就辦完了,娘子放心就是。”
戴帷帽的人走到床邊,掀開簾帷看了眼,“交代你的話都還記得?”
“記得記得,保準叫娘子滿意。”
“最晚卯時三刻,會有人過來捉奸。”
黑帷遮住女子的臉,帷紗一直垂到腰下,她很謹慎地觀察四周,隨後登上一輛簡樸的馬車。
“大哥,正頭娘子捉外室,現在下手都這麼狠了嗎?這要是被主君發現,小娘子還不得沉塘淹死!”
“誰叫她命賤,咱們收了銀子就得把事辦好,一個外室死了就死了,沒人追究,若是得罪了這位貴人,想必要遭殃。”
“也是,她一出手就是半個金餅子,定是高門大戶。”
“好了好了,打起精神來,這次便宜你先上。”
他們可仔細瞧過,這位外室長得貌似天仙,也難怪正房看她不順眼,有她在,夫郎遲早被迷得暈頭轉向,誰能容得下這麼個人物。
屋簷上滾下來個響雷,兩人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