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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賽於周日在省會廬晚市舉行,賽程一整天,分為上半場和下半場。
“上半場機考,隻有選擇題和判斷題,占總成績的30%,下半場筆試,都是證明題和比較綜合的大題,占總成績的70%。”徐英道:“往年這些題都是放在一張卷子裡一起考,這次相當於有兩張試卷,題量相應也會多很多。你們到時候一定要保持好狀態,這幾天都不要太累了。”
慕秋聲點點頭,“知道了徐老師。”
另一邊的方馳沒吭聲,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試卷,恨不能在上麵盯出一個洞。
自從那天的爭執發生後,方馳就像變了一個人,他不僅沒有聽徐英的話放棄競賽,反而更加拚命。
每天早上慕秋聲到教室的時候,他已經寫了半頁紙的題,慕秋聲回家的時候他還是一動不動。任誰都看得出來,方馳心中憋著一口。
徐英也沒有再說什麼,有事還會特意去問他有沒有不懂的地方。
因為時間比較緊,周六他們就要出發去廬晚市,酒店夥食的費用全部由學校報銷。
慕秋聲最放心不下就是慕甜甜,她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食物他可以提前準備,慕甜甜那麼乖巧聽話,應該也不會亂跑。他唯一擔心的點在於,慕衡會不會上門來找麻煩。
想到這個人,慕秋聲頓時頭疼起來。
慕衡是他的大伯,以前他和爸爸的關係很好,小時候還經常帶他玩兒。
可好景不長,慕衡被結婚兩年的妻子騙走了所有的錢財。他獨自離開家,一個人消沉了很久。
期間奶奶重病,需要大量的醫療費用,而慕均剛剛買房不久。
慕均試著聯係過慕衡,可對方沒有任何回應。
這個時候的最優解其實是將房子轉出去,但慕均不肯。
慕秋聲正是上學的年紀,有這個房子,他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於是全部的重擔都壓在慕均和江閱身上,慕秋聲清晰地記得,有一次媽媽風塵仆仆從外地趕回來給他開家長會,短短半個小時,她直接坐著睡著了。
從那之後,慕秋聲再也沒有主動讓爸爸媽媽來給他開家長會。
奶奶在一年後還是離開了,葬禮辦得很簡單。
慕衡也在那一天回了家,但他不是來參加葬禮的,他是來要錢的。
慕衡受了太大的打擊,這麼長時間,他在外麵醉生夢死,錢花光了就去做苦力,有錢了就繼續消沉。
直到他染上了賭_癮,他賺的那一點點錢再也滿足不了他水漲船高的欲_望。
葬禮在老家辦的,這件事鬨得很難看,最後慕均沒有辦法,隻能替他還上輸掉的錢。
為此,慕均和江閱還大吵了一架。
隻是慕秋聲記憶中,爸爸媽媽最激烈的一次爭吵。他躲在房間裡悄悄偷聽,一邊害怕一邊抹掉眼角的淚花,鼓起勇氣打開了門。
“爸爸媽媽。”
慕均和江閱不約而同停了下來,齊齊看向他。
鐘表最長的指針劃過四分之一圈,江閱突然走過去將他摟進懷裡,“聲聲乖,爸爸媽媽不會離開你,快去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上學。”
淚水劃過眼角,慕秋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禁有一瞬的恍惚。
他扯了扯嘴角,低頭又洗了一遍臉。
慕甜甜早早地躺在床上,比平時晚了五分鐘才見到慕秋聲。
少年走到她麵前,難得帶有幾分不確定的糾結。
“甜甜,哥哥有事要跟你說。”
慕甜甜本能的覺得不太妙。
“周六我要出去一趟,最快周日晚上才能回來,你一個人乖乖待在家,千萬不要亂跑。”
慕甜甜坐了起來,一把拉住他的手,想也不想,“不要。”
慕秋聲無奈,“甜甜,我有重要的事,你聽話一點。等我回來了,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他本來就應該滿足她。慕甜甜不吃這套,“我跟你一起去。”
慕秋聲不是沒有想過帶慕甜甜去,隻是這次的競賽確實重要,學校統一訂了酒店,恐怕不能隨隨便便多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