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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後,瑜縣。
“瑜縣原本隻是個偏遠小縣城,一年到頭都見不著幾個新鮮麵孔,結果十年前,有人在這裡挖出了寒冰玉——
對了,寒冰玉,你們都聽說過吧?”
說話的是個白麵小生,看著一派文氣。
他麵前擺著個臉大的海碗,裡麵裝了些濁酒,正不慌不忙地剝著花生。
他話音落下,滿屋鴉雀無聲。
門口站著那肩上扛著大砍刀、一臉橫肉的土匪見狀便是一聲厲嗬:
“我們老大問話呢!都啞巴了不是?!”
一個時辰前,瑜縣靠近後山的這個小茶館裡,忽然闖進來幾十個凶神惡煞的土匪,二話不說將裡麵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據前頭那剝花生的土匪所言,是剛挖出來的寒冰玉被人偷了,小偷就藏在這茶館裡頭。
茶館角落裡坐在一桌的三個人中,隻有張季平一個人被嚇得一個哆嗦。
他擠在牆角,拚命朝另外兩個人身後躲,企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卻又因為同桌那兩人的沉默淡定而顯得更加顯眼。
他看起來隻是普通過路人,一副風塵仆仆、滿臉疲憊的樣子。
看起來心理素質也不是很好,又或者是被同桌兩個人的詭異氛圍嚇到。
被那土匪一個嗬斥,下意識站起身,顫顫巍巍回答道:
“聽……聽說過。”
這句話打斷了這一桌的詭異氣氛,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土匪和其他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投了過來。
張季平抬頭,正對上土匪虛假的笑容,心中害怕更甚,又開始連連求饒: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隻是路過瑜縣,真的不是來偷什麼寒冰玉的……”
吳興剝花生的動作不停,聞言挑了挑眉:
“哦?”
他饒有興致地看向另外兩個人:
“你們也是恰巧路過?”
門口扛刀那土匪也把目光投了過來。
他們社君寨靠著寒冰玉發家,在瑜縣作威作福多年,還從沒見過哪個膽大包天的,竟然連他們寨主的東西都敢偷。
整整三大箱成色上好的寒冰玉,竟然一夜之間變成了三個空箱子!
他們追著寒冰玉散發出的清氣一路到此,對方十有八九,還藏在這茶館之中。
吳興的目光順勢落到了左邊坐著的那青年男子身上。
隻見對方打扮樸素,衣著平常,仿佛也隻是個普通過路人。
偏偏其容貌驚人,氣質出眾。
精致典雅的五官,如同上天精雕細琢一般,讓人挪不開眼。又因那淡漠到甚至有些冷漠的氣質,讓人無端覺得仿佛隔著一層似的。
如天上仙人,似遠似近,清冷端肅,高不可攀。
便是他們不曾見過京城貴公子的模樣,此刻也明白了“姿容俊美,清貴絕倫”是什麼意思。
此刻對方隻是靜靜坐著,就無端讓人想到芝蘭玉樹四個字。
若是忽略他袍角的汙漬,隻看他氣定神閒端坐於此的樣子,就完全不像是被土匪綁架,倒像是哪個世家貴公子來此處做客。
吳興能做到寨主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能看出這人不凡。
他文氣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虛假笑容:
“這位……怎麼稱呼?”
謝諭清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