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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客棧坐落於三麵環山的角落,四周被茂密的叢林環繞,終日不見陽光。大門兩側掛著一副對聯,奇的是左側用白紙,右側用紅紙,上麵的內容風吹日曬的已經看不清。
對聯沒有橫聯,頂上則是掛著同樣一紅一白兩個燈籠,都寫著同一個“囍”字。
“紅白撞煞……”沈文枂輕聲念叨著,她沒有感受到有風,紙糊的燈籠卻自己搖晃起來,像是知道有人來臨。
“我們進去。”門沒有上鎖,白康年將兩扇門一道推開。
屋裡沒有燃燈,陰沉沉的,顯得格外陰森。白康年自取來蠟燭,輕輕一吹將其點燃遞給沈文枂,“我不需要這個。”
“謝謝。”沈文枂手掃過櫃台,上麵沒有灰塵,想必是有人打掃過。可客棧裡靜悄悄的,隻有他們兩人的聲音。
白康年嫻熟地在櫃台裡翻翻找找,從裡麵的櫃子摸出一把房間鑰匙。
沈文枂有些擔心,“我們這樣算不算做賊?”
她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從小有母親寵著,想要什麼都有,從來不會行偷竊之事。
白康年晃晃手裡的鑰匙,“這是掌櫃的留給前來投宿者的,都可以用,不算偷。”
沈文枂跟著白康年上樓,“這樣不會虧本嗎?要是投宿者太貪,不就能一直住在這裡。”
“不會。”白康年已將房門打開,他用沈文枂手裡的蠟燭把房間其他燭台點亮,房間頓時明亮起來。
房裡隻有一張床,被褥鋪得平整,上麵還有淡淡的皂香。
白康年搬來凳子坐在門口,“它稱為七日客棧,隻因住下的東西最多能停留七日。好了,你稍歇會,待到子時,方可借道。”
這還怎麼睡得下,白康年說的話全都點到即止,令人無限遐想。沈文枂乖乖躺在床上閉眼,可聽了白康年的話腦子裡無端出現各種妖魔鬼怪,她有些怕了。
人在麵臨恐懼的時候神經會格外敏感,偏白康年這人安靜得出奇,沈文枂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燭火把人的影子拉得漫長,幾經錯位,竟成了隻張牙舞爪的怪物,貼著沈文枂的身體瘋狂叫囂。白康年抬眸看向影子,他隻是凝視著,影子像是受到壓迫扭曲起來,最後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白康年。”沈文枂知道他在,可就是不安心。
他沒有應聲。
“白康年。”沈文枂又叫了一聲。
“我在,你要說什麼?”白康年有些不耐煩了。
沈文枂翻了個身側躺著背朝裡,望向白康年的眼神裡帶有些盼切,“我睡不著,你同我說說話。”
“不。”白康年果斷拒絕。
說起來沈文枂與白康年總共也就見過兩麵,一次是在小樹林他將她救下,一次是在沈府,她跟著他出府。
僅僅兩麵,沈文枂也能感受到白康年是個麵冷心熱的好人。她彎了彎眉梢,直言道:“我害怕。”
“你怕鬼?”
沈文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