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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氣轉涼。街道兩旁的燈火搖曳著,把路麵映得忽明忽暗。
沈文枂和白德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白康年雙手環抱靠在門前閉目養神,後半夜還有場硬仗要打。還不是因為那幫廢物被人團滅,致使他無力在白日帶白德元闖城門,隻能去走鬼道。
白德元不願意拖累他人,團滅的消息他也就隱了下來。
“白大人……”雖說白德元讓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用這樣叫自己,可沈文枂還是習慣這種稱呼,“您能不能跟我講講您兒子的事?”
離著子時還有好長一段時間,白德元又是沈文枂最快能了解白康年的途徑,自然是要多問問的。
“我兒康年,驍勇善戰,年紀輕輕就封為右將軍上陣殺敵。”提到白康年時白德元眼裡有光,想是很為他驕傲。
白德元口中的白康年如同話本裡書寫的男子,儀表堂堂,文武雙全,是不少女子愛慕對象。再談性格,好動,根本閒不住。小小年紀精力茂盛,到處有用不完的活力與朝氣。
沈文枂往外偷瞄一眼,她認識的白康年,一點朝氣也沒有。許是曆經生死,才會變成如今情緒內斂模樣。
“好景不長,康年在半年前潭州一次戰役中身亡,至今未尋回屍體。”白德元歎口氣,“屍骨不入塚,魂魄不歸家。他在怪我們沒讓他歸故裡,才會一次都不入我夢。”
白康年的死訊和潭州失守的消息是一道傳入的京城,他回府時正撞上趕來報喪的人,打擊太大,白夫人承受不住暈倒過去。此後也一直是鬱鬱寡歡,除了做善事給孩子積陰德,對其他事再也提不起興趣。
白夫人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怎麼也補不好,在白德元出事前幾日撒手人寰。
再說下去,全是傷心事。
沈文枂及時給白德元讓出緩和的空間,經曆一係列變故,再堅強的人也會悄悄抹眼淚。
“你真就一次也沒回去過?”沈文枂踱步至白康年身側,用手肘抵著門。
“沒有……你今天話有點太多了。”他們在裡麵說的話一字不落落進白康年耳朵。
沈文枂蹲下身子,眼神明亮清澈,“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白康年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想要知道白康年的過去,知道他的心願去做彌補。白康年隨了白德元的個性,待做之事根本不會說與她聽。
可白康年直視不了她的真誠。
他有飄蕩於世的理由,凡擋在他前麵的,皆可殺之。
夜晚的微風輕輕吹動火把,尋找逃犯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有膽大者想要進宅子看看,也被同伴拉走。“這可是被詛咒的宅子,你還敢往裡走?”
“快走快走。”
白康年淡定地走出去目送他們離去,隻一會的工夫,遠處又出現模糊光點。“時辰快到了。”
他手上憑空出現一根紅繩,“你的鈴鐺可還一直帶在身上?”
“自然。”這可是救她命的寶貝,平日裡又不會發出聲響,沈文枂特意把它藏進香囊隨身攜帶著。
“過來,把鈴鐺拿出來。”
沈文枂乖乖照做,白康年用紅繩穿過鈴鐺,一側係在沈文枂手腕,另一側則是係在白德元手上。
白德元不解道:“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