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晝儘而殺 李藝博 4176 字 9個月前

肥黎一邊小解,一邊小聲和兩個叔父抱怨:“幸好阿財留了一手,沒想到,這把年紀了,還要拿刀!可是外麵應該還有兩把槍,看剛才阿九去倒水的表情,應該已經被拿走了,不知道是在阿全那,還是在火勇那。我看,保險起見,不如先答應火勇的條件,希望能穩住他吧!你們覺得呢?”

隴躉說“兩邊四個人,都說沒事,阿全不會跟火勇搞什麼吧?”

飛機達反駁道“阿全跟火勇打的全香港都知道了,怎麼可能會搞什麼?我看是阿全機靈,叫人去把家夥收起來了。”

“未必啊,火勇的人沒理由不盯著傻彪他們,很難不發現!阿全那麼想連任,弄不好為了把阿財拉下水…”

肥黎打斷兩人,說:“阿財藏家夥的事,連你們都不知道,我當然也沒告訴阿全。他從小就跟著我,我很了解他。關於連任的事我和他談過了,他不喜歡阿財不假,但不會反骨的。總之,現在不清楚到底他們四個怎麼回事,我們不能不防。”

飛機達說:“O記和重案組就在門口,還有細威的人守在外麵,洪安的人都被騙到了富豪,就算趕過來,也是跟富豪的警察一起過來,火勇有這個膽量麼?”

肥黎拉好拉鏈歎了口氣:“哎…看洪安的架勢,他們大概有所準備,火勇鎮定的很不尋常,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就算阿九從裡麵鎖了門,如果外麵的人一起衝進來,到時候亂成一鍋粥,一時間控製不住,死幾個人警察也很難有把握定火勇的罪。”

“看來,我們也隻能…誒?”

三人正要出去洗手,突然有什麼東西落到走在最後的飛機達頭上。他抬頭看去,吊頂的天花板上少了一塊磚。不等再說話,身後的落地聲響起,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突覺背後一沉心口一涼,血色就著寒光,刀尖已穿出胸膛。

隴躉聞聲回頭,才張口要問,刀鋒又劃過咽喉,鮮血四濺,染紅了牆壁。肥黎見一個身著警服,帶著口罩,略顯消瘦的年輕人一步間衝到自己麵前。口中才出了一絲微弱聲響,便被他一肘打在喉結吞下了叫喊。

風馳電掣間,刀刃已橫向刺過肋骨。肥黎感到身體如千斤巨石壓迫般五臟俱碎,那一口氣呼也不能,吸也不能。隨著第二刀在幾乎同樣的位置光速紮來,肥黎身體一歪,抓著他袖口的手無力滑落,一頭栽倒在地毯上,視線一點點模糊。

由於割斷了氣管,隴躉猙獰的張大了嘴可伸長的舌頭堵住了喉嚨,一聲都叫不出,臉上因缺氧失血青筋暴起一片蒼白。他掙紮著趴在地上亂抓亂踹,用儘全力捂住脖子也沒能阻擋血液從動脈裡噴濺。男人回頭在心口又補了一刀,青刃閃過,隴躉不再掙紮,沒了動靜。

男人沒有馬上逃離現場,反倒淡然的又在三人身上胡亂砍了幾刀。然後在三人身上擦了擦手套上的血,背對著尚有意識的肥黎,抽出腰間的大哥大,撥打了號碼。廁所外微弱的吵罵聲停了下來,男人用一種蹩腳的口音說了一句:“全哥…事情辦好了…”

最後,掛斷電話放回腰間,縱身一跳,右手抓住坐便側的門,借力一蕩,左手夠到吊頂鋼筋,翻身進了天花板,隨著原本挪開的棚磚重新蓋回去,徹底消失。

從飛機達那一抬頭,到他離去,短短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廁所裡已一片狼藉。肥黎努力想保持清醒,哪怕動一下也好,可他無能為力。終於,在不斷襲來的涼意和天花板漸行漸遠的細碎聲中,肥黎徹底昏死過去。

而內堂屏風裡,剛剛還意氣風發的大全在接完這個僅僅幾個字的電話後,臉上得意的表情頃刻間蕩然無存,從不解到不可名狀的驚愕失措毫無掩瑕。腦中的波濤洶湧撼動了他放大的瞳孔,在楞了兩秒後,大全意識到大事不妙。他來不及控製好自己暴怒的臉,下意識的轉頭望向天九。

天九很清楚大全的表情代表著什麼,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鬆一口氣還是更加緊張。他將右手伸進口袋,死死握住水果刀。斬華發覺大全和天九都有些異樣,不明原因,也還是坐直了身體,收起雙腳緊緊踏著地麵。

大全手中握著已然掛斷的大哥大,大腦飛速轉動。可惜他的神經和眼下的情況都不允許他從容鎮定,他如泄憤一般把大哥大狠狠拍在桌子上,轉頭瞪著火勇,甚為唐突的高聲大罵:“去你媽的火勇!沒什麼好談的了!”罵完,大全轉身從傻彪腰間掏出槍,毫不猶豫的朝火勇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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