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離開後,鬼馬財也離開賭檔前往夜總會,打算約肖怡談談,誰想泊車小弟告訴他肖怡就在包廂裡。鬼馬財上樓,推開包廂。肖怡正講著電話:“沒錯,叫所有願意的姐妹一起,賺到都是你們的,我一毛錢都不拿…”
見鬼馬財進來,連忙掛斷:“先這樣,我現在有事。”
鬼馬財坐在肖怡左手邊,直接張口說:“大陸妹昨晚死了,我故意把天九支開,他應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肖怡愣住了,馬上又笑著掩飾道:“財哥你是說阿潯?哈哈,她現在是死是活應該對你們幾位大佬來說都不重要了吧?況且,這件事和九哥有什麼關係?我一個小小的媽媽桑,死了個北姑,九哥也需要向我彙報麼?”
鬼馬財不想與她周旋,開門見山的說:“你可以放心,我會把天九留在我身邊,並且我之後在大陸投資的所有生意,都會交給天九打理。還有什麼要求你們儘管提,隻要我辦得到的,一定全力配合。”
“財哥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談?是你林殊財個人,還是和記的摣數?”肖怡明白隱瞞下去也無濟於事,索性挑明了身份:“對於你的能力,我非常信任,我相信我們希望看到的局麵你是能夠實現的。可惜和記下次換屆是三年後了,我們沒有那樣的精力和每個地區大大小小幾百個負責人合作,也不希望多方勢力錯綜複雜。對於整個香港的安定繁榮,單單一個深水埗未免杯水車薪。更何況,現在的深水埗,並不安定。”
“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並且我會對我個人的一切行為負責,希望我們彼此都能心想事成。”鬼馬財沒有過多廢話。
肖怡也痛快的回答:“那就借財哥吉言了。”
兩人分彆,鬼馬財馬不停蹄的趕往油尖旺,同一家酒吧,同一個監控室,同一瓶OX。大全拿出兩份錄像帶推到鬼馬財麵前。鬼馬財沒有動,笑著問:“這麼早就把底牌拿出來,你就不怕我反水?”
大全滿不在乎的拿起酒杯,碰了一下鬼馬財那杯,一飲而儘:“哈哈,我敢說你林殊財是什麼人,全香港都沒人比我更了解。做敵人,你是一等一的該死!但是做盟友,你是一等一的可靠!你敢一個人來,就說明你都辦妥咯!總不會是一個人來送死吧?如果你是這種莽夫,那我羅世全也就不過如此!”
鬼馬財舉起酒杯也仰頭喝光:“明晚九點,富豪,不許帶人,也不許帶家夥。”
“哈哈哈哈!財哥不會準備曆史重演吧?這次打算乾掉誰?是替火勇乾掉權叔?還是替火勇乾掉我?”大全為他添酒,笑盈盈的看著他。
“是替你幫太子乾掉他老爸,不過這次不用我動手,你應該多謝火勇。”
大全的喜悅溢於言表,他沒有應答,而是轉移話題說:“不知道離開香港之後會不會寂寞?我知道你不會走,但是我還是想試試。阿財,你跟我都太毒辣了,隻要一步錯就會滿盤皆輸。你留在香港能不能活下去,可能根本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不如跟我一起走吧,離開香港,我們不是社團的人,也不是大佬,喝喝酒打打屁,我也不會寂寞。”
“哼哼,多謝全哥了。可惜,造化弄人,我們不是兄弟。你走了,大概我也會寂寞吧。我林殊財是個貪婪的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次,鬼馬財端起酒杯,在他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也對,我們跑江湖的,不毒辣要怎麼混下去?像原來的賴蝦,像後來的肥黎,他們就算活著,也一樣會被淹沒。我們第一次坐在這好好聊聊,可能也是這輩子最後一次了,不妨告訴你一些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其實當年賴蝦的事,是陳飛虎叫我做的。陳飛虎不希望賴蝦來當坐館,因為賴蝦是和記最先想打進灣仔的人。即便是後來他把坐館讓給了肥黎,也還在招兵買馬。你說的沒錯,的確是造化弄人。到最後,真的打進灣仔的,居然是我和肥黎。”
“無所謂了,肥黎和賴蝦都沒了,連陳飛虎都已經死了。唯一永遠不變的,隻有這個江湖。我也不妨告訴你,蝦叔的死我從來都沒放在心上。因為我知道蝦叔不是當坐館的料,如果他當初真的和洪安開打,恐怕連他妻兒老小都保不住。當矮騾子總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我才拚了老命要洗白。這是最後的機會,九七之後,香港依然還會有社團,但永遠都不會再有黑社會了。”
“哈哈,那你和權叔又算什麼呢?”
“生意人!羅世全,這一杯,你要敬企業家的手指甲!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開懷大笑,像是老友一樣把酒言歡直至深夜,鬼馬財才離開。夜裡一點多,細威回到酒吧,從懷裡掏出鬼馬財前一天藏好的那包東西交給大全。
大全叫細威坐下,給他倒了杯酒:“明天晚上九點,深水埗富豪,安排些生麵孔在附近,火勇跟何權一定會帶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