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出來混(2 / 2)

你的白月光真不錯 陵萌 11966 字 2024-03-08

時寒笑吟吟道:“你讓我說我就說,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見時寒替自己解圍,科隆納向對方投去感激的目光,然而時寒卻沒有看他。

時寒直麵賀林晚的目光。

四目相對,極度喧鬨和安靜同時充斥著這片空間。

那種處變不驚的神態和語氣,隻有曾經一手支撐起整個斯裡蘭的那人才有這般底氣。

事發突然,賀林晚急匆匆趕來門口,卻沒想好該說什麼,以至於站在這裡後也隻是隻死死盯住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仿佛要穿透這一層皮囊刺探入靈魂深處,確認是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時寒不記得他。

當年在赫利厄斯王宮匆匆一麵,不記得也正常。

那年時寒還是名十七歲的貴族少年,挨罵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囂張樣,半點悔改之心都沒有。

而今自己訂婚,對方卻攜伴侶來“道賀”。

物是人非四個字,賀林晚從沒有現在這麼深刻的體會。

加列見一群衣著華麗的貴族杵在門口看好戲,勉強定了定心神,臉上揚起一抹笑,道:“這麼巧,出來醒酒還能遇到故人。”

他走到賀林晚身邊,關切地為對方整了整衣襟,儼然一副正宮宣示主權的模樣,說道:“外麵風大,父王還等我們回去呢。”

這一波秀得刻意又明顯,時寒簡直莫名其妙。

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賀林晚一直沒把目光從自己臉上挪開。

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古怪。

見賀林晚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加列有些氣惱不過,他終於扭過頭來,皮笑肉不笑道:“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陛下希望能廣邀賓客,既然你們來都來了,我也沒有不請你們進去的道理,剛好,陛下前兩日還與公爵說起你們。”

不愧是死對頭,賀林晚聽到“公爵”倆字就條件反射般回神。

好在他涵養極佳,當著眾賓客的麵也沒有失態,賀林晚恢複波瀾不驚的模樣,讓開半步,朝宴會廳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貴族賓客們也自發散開,讓出一條過道。

時寒就這樣挽著南若瑜的手,在萬眾矚目下,步入整個星際最頂尖的社交場合。

**

他們這一次露麵,議論聲小了許多。

沒人再敢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地議論獸人,目光卻比過去更好奇。

仿佛一群猹在瓜田裡亂竄,看見時寒的一刹那所有猹的眼睛都亮了。

南若瑜的絕色容顏在任何環境、光線中都很能打,出挑得不需要一絲裝飾。

他與時寒手挽手,頂著夫夫相露麵,相愛的人不需要任何刻意的秀恩愛,就讓旁人感覺像泡在蜜糖罐子裡一樣甜。

時寒順手從侍從托盤裡取走一杯白葡萄酒,朝不遠處的江乘舟舉杯頷首示意。

目標明確,姿態閒適,神情放鬆,一看就是在這種場合遊刃有餘的那種。

江乘舟臉色一黑。

自己得多瞎眼才能以為“小老鄉”弱小無助又可憐?

六邊形男主正在氣頭上,哪肯輸了氣勢?於是也朝時寒的方向躬身致意,客氣得仿佛倆人今晚第一次打照麵。

一貫自來熟的龍傲天突然這麼疏離,著實讓時寒愣了下。

諾蘭侯爵日理萬機,懶得在猜人心思上花時間,他婚後唯一的耐心就是用來猜那條一會晴一會兒雨的家養魚,哪怕鮫人心海底針,也隻當作夫夫間的小情趣。

但現在時寒發現江乘舟心思難猜多了。

出於禮節,他現在不得不晾暫時著男主,先來到國王和王夫麵前。

王座上的奧利維拉四世顯然沒因為這一段小插曲影響心情,祝酒的賓客熙熙攘攘,硬是讓時寒等了一會兒才散去。

國王穿過人群看見時寒,第一句話就是:

“艾利斯公爵已經和朕說了。”

換做旁人,肯定打算解釋一番的,準備好的腹稿剛開局就全被噎回去,多半要亂了陣腳。

時寒卻心係雪貂的安危,跟本沒打算解釋。

南若瑜剛悄悄鬆一口氣,就聽國王下一句說的就是:“但朕還有疑慮。”

情緒再次緊張起來。

南若瑜顯然把國王當成了最大的敵人了,時寒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對方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關切之情令旁邊許多圍觀的貴族倒吸一口氣。

——這是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一張嘴就能氣死神仙的諾蘭侯爵?

人們的目光在兩張臉上轉來轉去,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果然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時寒無畏道:“陛下請說。”

國王神色輕鬆,語氣舒緩道:“要打消疑慮,並非隻有一種方法。”

“朕聽說侯爵喜愛喝酒,收購幾百座酒莊不說,家中還私藏不少,要不你說說看,今晚的美酒產自哪個星際哪顆星球的哪座莊園……”

“說對了,朕就不追究。”

到底是君王,刁難的話也能說像賞賜一般。

國王像是與自家人談笑般,卻讓在場不少貴族暗自心驚——究竟安插了多少眼線,陛下才能對一位偏遠星係貴族的喜好了若指掌,連對方收購酒莊的事都一清二楚?!

立即有侍從用價值連城的夜光杯從噴泉池裡盛起濃鬱晶瑩的酒液,獻到他們麵前。

時寒放下自己的酒,端起夜光杯,道:“臣多謝陛下出了道送分題。”

國王高高地挑起眉梢。

有人奇道:“沒喝就知道是送分題?”

“就算知道十一殿下訂婚,陛下必然會挑選最好的佳釀,可您未免也太過自信了。”

還有人煽風點火道:“要知道說錯了的話,陛下可是要罰的。”

國王從沒說過錯了要罰,這幫貴族故意借著酒意在拱火。

可惜,時寒隻能讓他們失望了。

他晃了晃杯中晶瑩的葡萄酒液,笑道:“這星際間最好的酒都在我的地窖裡,攢了那麼多年,卻被沈念那個敗家東西揮霍了一大半,這怎麼能行。”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時寒說的不假,早有人看出沈念徒有虛名,沒什麼真本事——未婚夫戰死不久,他轉頭就把家底給敗了,最終也沒折騰出什麼名堂來。

這事哪怕放在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貴族身上,也是叫人笑掉大牙的。

隻不過時寒“死”了,這種貴族圈子裡的閒言閒語落不到他耳朵裡來罷了。

國王笑眯眯道:“如此說來是朕橫刀奪愛了。”

時寒麵不改色道:“一碼歸一碼,沈念犯渾的事做得不少,美酒倒沒獻錯對象。否則臣今晚連件像樣的賀禮都拿不出手,應當無地自容了。”

到底是諾蘭侯爵,人心拿捏得分毫不差,適當的示弱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這麼多貴族大臣都看著,奧利維拉四世向來以仁君自稱,被這番話拱得下不來台,隻道:“這些年你不容易,十六區的發展與你密不可分,功勞有、苦勞也有,對身邊人關心少也情有可原……”

“朕不是一個苛刻的君王,恕你無罪。”

時寒風度翩翩道:“謝陛下。”

起身後,他向太陽王座的方向舉起夜光杯,語氣一如從前:“臣,時寒。願陛下與親王永沐神恩,願星際再無戰火。”

貴族們紛紛舉杯附和。

“願陛下親王永沐神恩,星際再無戰火……願帝國的榮光容垂不朽!”

國王與眾大臣們共飲。

南若瑜領教過酒這種東西的厲害,上一次斷片經曆還曆曆在目,隻敢一小口一小口地嘬著。

然而考驗並不會因為君主作罷而停止。

坐在親王身邊的洛克放下水晶杯後,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樂師怎麼停了,剛才不是還跳舞嗎?”

樂師正吃瓜呢,忽然記起自己的職責,忙不迭又演奏起來。

歡快的舞曲再度充滿宴會場,洛克這才滿意地轉回頭來,笑盈盈望向大廳中央的一對璧人:“既然是來參加晚宴的,遲到這麼久,還是要罰的。”

他眼底帶著惡作劇般的光芒:“說吧,各自罰三杯還是一支舞,你們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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