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莫斯科,紅場。
11月底的莫斯科氣溫降至零下二十度,下了整夜的雪覆蓋住紅場上古老的條石,在積起的層層雪絨的映襯下,一眼望去,廣場顯得更加聖潔開闊,陽光映射在彩色的外牆上,氤氳出一絲溫暖的氣息。
師梨抱著相機走在廣場上,雪地靴踩著厚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女孩失落地揪著衣擺,指腹摩挲著柔軟的羊絨手套。
她幾天前就到達俄羅斯,第一天參觀了聖瓦西裡升天大教堂,不幸的是,第二天她就因為水土不服在酒店裡整整躺了兩天才勉強走出酒店。
像是感應到什麼,目光觸及之地,是一個頎長挺拔的男人,亞麻灰金的頭發隨意揉亂,散發出男人特有的性張力,周身靜默頹氣,淺淺地叼著煙蒂,在飄渺的煙霧中如雕塑一般的臉龐,冷峻硬朗,棱角分明。
隻是一下就勾住了師梨失落的眸光。
她感覺這個男人很不一樣。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сэр,я могу предложить вам...Сфотографироваться?(你好,我可以給你……拍一張照片嗎?)”
師梨鼻尖凍得紅紅的,臉頰也紅撲撲的,笑起來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她真誠地說著一口蹩腳的俄語,抬手晃了晃手裡的相機。
她可不希望被一位帥哥認為是女流氓。
男人聽到少女卡殼又溫軟的話語愣了一下,微微側過臉來看師梨,正好撞上了她盛滿著細碎星光和期待的雙眸,睫翼上還掛著雪絨,一顫一顫的。
這一刻,男人的胸膛莫名有些失控的起伏,偏過頭,避開師梨熱切的眼神,微微頷首。
師梨看著他表示同意,抱著相機激動地鞠了鞠躬,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Спасибо!”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笑,藏在黑色衝鋒衣口袋裡的手把磨砂質感的打火機轉了又轉。
得了誇獎的小狗還是小兔?
師梨怕他等得太久,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就按下快門。
這個男人幾乎生得完美,不僅有俄式的狂放,似乎還有中式的柔和,讓人隻需要一眼就再也挪不開。
比如她。
師梨想求助俄語翻譯軟件,耳邊卻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
“拍好了嗎?小姐。”
他竟然會中文。師梨感覺有些出糗。她剛才還屁顛屁顛說著現學現賣的俄語跟他問好。
“好,好了。”師梨臉頰緋紅,尷尬地笑著,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塞回小挎包裡,“謝謝你,我叫師梨。”
赫溫眼底閃爍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暗光,摁滅手中的煙,心裡複述了兩遍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跟她這個人一樣,溫溫軟軟的。
“我叫赫溫。”
說話間,師梨身後疾射來一顆子彈,擦過她的小熊帽子徑直打在赫溫身後的紅牆上,赫溫立馬做出反應,抱住她飛撲滾到了紅牆旁邊的柱子後。
兩個人剛在雪地滾了兩圈,身上沾滿了雪粒,尤其是師梨,本來就除了圍巾是紅色的外,小熊帽子,羊絨外套,褲子,手套全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現在臉上糊上雪粒後,看起來更像個小雪人。
赫溫拍了拍她帽子上的雪。
她真的好可愛。
師梨抖著手抹了一把臉,雙頰凍得比剛才尷尬的還紅,染上濕意的雙眸似乎在控訴剛才受到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