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樓層提示,在緊張的呼吸聲中停在了32樓。
眾人一出電梯,牆上貼著巨大的電影海報映入眼簾——
在一片豎著金色飛鳥燈塔的海邊,巨大的海浪被火焰灼成暗紅色,遠方的血色消散在天空,像極了夕陽跌落,孤獨的船上站著一個背影挺拔的男人,注視著岸邊的火浪。
遲意的視線瞬間被這幅海報所吸引,金色飛鳥燈塔高聳的穿過低壓的烏雲,殘酷的夕陽下,一艘分不清是到來還是離去的船隻,一個男人背影。
她不能完全說出海報想渲染傳達的情緒,或許就和《遠渡》兩個字一樣,孤獨無奈。但遲意內心湧起了大火與海浪交織的場麵,迸發出的熾烈情感——久違。
她認出了海岸邊金色的飛鳥燈塔,這是象征善良與幸福的浮冀鳥,而浮冀鳥唯一生存的地方就是:阿洛塔。
得到這個答案,遲意心情頃刻間發生了複雜的變化,海報上畫著的這個地方讓她無可避免的想起年少時的往事,亂了心神。
以至於到辦公室等候的她,遇到了不少同行,跟自己打招呼都沒回過神來。
“聽說了嗎,方貞珍也來了。”有眼尖的認出遲意,笑著用胳膊肘拐了拐旁邊的小姐妹。
“一個退圈,一個不混演藝圈,怎麼?”一小演員連忙扭過頭接話。
“方貞珍最近掛熱搜上下不來,熱度不比二線女星差。”另一人接過話,“嘖嘖,盛少東家想捧的人哪有不火的?”
試鏡也不忘吃瓜的小演員不滿回嗆:“那遲意怎麼就沒紅?”
“遲意三年前的《明月傾城》不就是盛世投資的嗎,”混圈的不乏資深吃瓜的,沙發裡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翹著二郎腿,她悠哉說道,“出道四五年,遲意也就這次演的女二,也算小爆了一把,無奈劇的質量不行水軍硬吹,愣是給作撲了。”
“那也叫小爆?”現場有人看過明月傾城,一個字:爛劇。
紅裙女演員挑眉,斜了眼接話的人:“那你還能找出遲意哪一個角色比《明月傾城》裡女二更有國民度的嗎?”
那人轉了轉眼珠子,想了想後撇嘴,不屑道:“矮子裡麵拔將軍……”
有人見遲意朝這邊望過來,揮了揮手裡的資料紙,看熱鬨的心態朝遲意大聲喊道:“遲意姐你也來了。”
遲意點頭微笑,朝與自己喊話的人身後望去,起先聽聲音不確定,這會看見坐在沙發裡的紅衣女人,還真是老麵孔。
遲意唇角笑意微抿,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更加完美而含蓄。
紅衣女演員對上遲意的視線,她先輕笑了聲,主動道:“方貞珍前腳來試鏡了,你後腳就來了,要不是片方寫得山海傳媒,我都懷疑這電影是盛世投資的呢。”
“可不是嗎,哈哈”。話音落地引的圍觀的數人低笑起來。
“這地方你們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遲意也跟著笑了聲,絲毫沒什麼好尷尬的,早些年在圈裡她更令人跌破眼鏡的事情都做過。
“不是回去當盛世少奶奶了嗎?”紅衣女人勾起烈焰紅唇,一張豔麗的臉龐隨著眼眸轉動而顯得分外魅惑,“怎麼和盛少感情危機,熱搜上說的該不會都是真的吧。”
“哦,盛世的少奶奶我當膩了,早就跟盛軒解除訂婚,不過是懶得發通告占用社會資源罷了,不過許姐在這兒我也就不擔心網友沒瓜吃餓死!”遲意笑眯眯一口氣說完。
還是以前那個擺著清純無害的姿態,伶牙俐齒的嘲諷怪。
紅衣女演員被遲意懟的咬牙,麵上微笑一扯,對著遲意翻了個大白眼,喝了口水壓壓火氣,輕蔑道:“就事論事,你來乾什麼?”
“想來就來。”遲意聲音溫柔清甜,說起話來不拖泥帶水。
“所以你今天來這是找方貞珍的?”紅衣女應該是個帶節奏的好手。
因為她本身看不起花瓶遲意,也就不相信三兩年沒出作品的遲意,當初大張旗鼓地宣布了息影退圈,在這個流量至上的時代還會有人選個早就過氣的十八線。
“是山海傳媒跟我發了試鏡邀請。”遲意從包裡掏出一張印著黑底金邊的潑墨請柬,夾在指縫晃了晃後,淺淺的微笑頷首。
離開前似想起了什麼,遲意回頭瞧了眼盛氣淩人的紅衣女,好心提點了句——
“徐瑾,女人要學會保養自己,下次見麵才會收獲好心情。”
說完,遲意便踩著高跟鞋步履優雅地離開了竊竊私語的辦公室。
如果前麵的爭鋒相對還能維持表麵的假笑,遲意最後一句可謂是殺人誅心了。
徐瑾惱羞成怒地砸向旁邊的沙發,恨不得衝上去嘶吼兩句,自己真的老了嗎,有這麼明顯嗎?明明和遲意是同一年的,憑什麼遲意看起來和剛出道沒什麼區彆!
屋中其他演員也不是第一次參加試鏡,或多或少都遇到過老糊逼們的線下撕,這會也隻當看了個笑話,還有些人在角落裡聊起了這些年遲意與徐瑾的過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