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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意已經被關了兩天了。
她和三十多個女人一起關在深坑般小房間裡,從下麵到門的之間有一條細窄的的樓梯,約莫七八米高。
遲意猜測這裡應該是一個老舊的倉庫,被綁來的第一天她嗅到了很濃的焦煤味。
陽光通過高處的通風口,恩賜般地照入陰暗燥熱的封閉房間,遲意根據光線的強度可以判斷窗口朝西。
但這並沒有是沒用,她被綁架了,在一個地圖上都找不著的中東小國。
阿洛塔惡劣的氣候環境,白天奇熱無比。
遲意身上的衣服乾了濕,濕了乾,空氣裡彌漫著壓抑的酸臭味。
這些女性中,年齡最小的不過五歲,更多的也才十六七歲的模樣,看膚色大多數都是阿洛塔本地人。
有人穿著樸素也有人打扮華麗,此時皆是茫然瞪著雙純真的大眼睛,閃爍著害怕。
聽著少女們喃喃哭泣,遲意心裡的不安蹭蹭上漲,他們至少能聽懂彼此的言語,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
而她對阿洛塔話話一竅不懂,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了。
兩天前,她在凱德麗斯門口乘坐的計程車是一群歹徒。
遲意發現他們的行駛路線並不是去希伯堡機場的路,找借口想下車買水,被無情識破。
過來的第一天,遲意發現負責看守她們的是兩個光頭男人。
腰間彆著白刃外露的匕首,屋子裡的少女陸續被拉出去,沒什麼規律。
有的第二天半死不活的丟回來,有的再也沒見著人影。
過來的第二天,遲意遇到了三個與本地人膚色迥異的外國人。
遲意弓著身子溜到他們身邊,用英語與他們低聲交流。
英國人叫艾米,菲律賓人叫格拉西亞,還有一個是加拿大人瑪麗寶。
在國際友人的見多識廣下,徹底證實了遲意的猜測沒有錯。
房間裡所有人少女都失去了證件和手機,她們渾身上下就一條能蔽體的裙子是自己的。
等待他們的是待價而沽的命運,被販賣到H國從事一些種花家完全禁止的非法經營活動,比如SQ服務,比如器官販賣,比如拍攝/表演奇怪的節目……
遲意抬頭望著高處的通風口,除了天降正義的劇情,已經想不到能逃出去的好方法了。
希伯堡飛國內最多9個小時,自己超過24小時沒和央書惠聯係,她會發現自己失蹤了嗎?
央書惠會報警嗎,會跟領事館那邊聯係嗎?
阿洛塔的警察的辦事效率,可以跟阿中哥哥比嗎?
求你了,來個人吧。
遲意不止一次埋怨自己,為什麼回去沒有提前告知父母,隻顧著悄悄回去能給他們製造驚喜,卻忘了人世間的驚嚇總是大於驚喜。
這次恐怕是永彆了,誒。
第三天過去了。
遲意無望的等待天降正義,又想不出誰能救自己——要不謝知南吧。
她不清楚為什麼會想到謝知南,自己跟他其實連朋友都算不上。
也許是因為過去的幾次,謝知南身上表現出來的可靠,讓遲意沒由來的想念他。
虛無的臆想,在她恐懼的心上逐漸蔓延,春風吹草,無邊無際。
窗口的光線漸漸昏沉,這個點還看不見月光。
樓梯上麵的門打開了,沉重的金屬鞋底踏在水泥地麵,發出嘈雜恐怖的聲響。
歹徒要來挑人了。
遲意蓬頭垢麵的,恨不得把脖子腦袋全縮到胸腔裡藏起來,靠著角落小心翼翼的躲避。
不過,那雙黑色的高靴還是停在了她麵前。
遲意被人粗魯的抓住頭發,從角落扯了出來。
發根被扯斷的清晰聲音,貼著頭皮傳來的是深層戰栗的恐懼。
遲意白著臉掙紮,換來一個響亮的巴掌。
年幼不識巴掌味,而今接二連三。
如果能回國,遲意想去掛個口腔科,看看牙齒還穩健嗎。
遲意吐了口血水。
她還想掙紮,歹徒抽出腰間的匕首,在她脖子上一劃。
如果被帶出,等待她的是什麼,不言而喻。遲意早就見過那些清早被送回來的少女,慘不忍睹。
這個時候選擇抹脖子,大概率生前還算體麵人。
可冰冷的刀鋒貼在脆弱的脖頸上,遲意想苟一會。
大不了就是一死,至少帶出去見過今晚的月亮,再死不遲。
種花家講情懷,月是故鄉明,也算跟遲家老小有個交代。
她被匕首嚇得僵住不動的時候,歹徒故意用匕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劃了一刀。
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是皮肉分開的撕扯感,脖子下方的肌膚被濕.熱的液.體打濕時,遲意才確定自己流血了。
這讓她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男人揪著遲意的頭發,逼迫她抬起頭。
這個動作加深了頸部傷口的撕扯,遲意感受到了疼。
頭戴麵具的男人目露凶光,湊近她的臉狺狺狂吠。
遲意僵直地點頭,縮著脖子。
見她不再掙紮,歹徒便將遲意和另外兩名少女一同帶出去,剛出門就被戴上了黑色頭套。
出門朝左直走一百六十步,右拐五十步。遲意被丟進了一間漆黑的房間。
惡臭的腥味跟著厚重的頭套還能嗅到,令人作嘔。
少女們頭上的頭套被粗魯的扯下。
久違的燈光,撲麵而來的畫麵很絕望。
屋裡的五個男人都沒穿上衣,下.身套著肥胖的迷彩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