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大中央一具屍體,旁邊幾個木桌板凳放著一些驗屍工具,窗子、門口都懸掛著桃木小人,周悅文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朱監院設著用來鎮邪的。
周悅文走進看了一眼屍體,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視覺和嗅覺的雙重攻擊下,她再也抑製不住地乾嘔起來。
緩了好久,她回頭就看到朱監院拿著一條窄布,笑眯眯地給她係在鼻下,難聞的氣味頓時在鼻尖消失。
就是看著朱監院揶揄的笑臉,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應當是十分滑稽。
老仵作雙手捧著碗熱茶推門而入,他穿著灰麻短衣,與大理寺一眾錦袍官服完全不同,見到屋內二人,點頭對朱監院問好:“朱監院安,這位是?”
“國師大人委派而來協助查案的天台司院生,周悅文。”朱監院為兩人做介紹,“這位是大理寺的徐仵作。”
周悅文拱手問安:“徐仵作安。”
徐仵作詫異地盯著周悅文看,感歎道:“還是一介院生,便得國師大人信任輔助朱監院,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朱監院頗為認同地點頭歎道:“誰說不是呢。”
周悅文尷尬地笑了笑,若她說出真相,他們應該會收回這話吧。
徐仵作放下熱茶,眉心蹙起川字紋:“來得正好,我剛得一新發現。”
朱監院和周悅文跟著徐仵作再次圍到屍首前。
“死者身材嬌小纖瘦,又身穿宮女服飾,人們很容易先入為主地認為死者是一女子,但通過驗屍,我們發現其為一偽裝成為宮女的男子,這一點已經無可置疑。”
周悅文心中暗驚,竟是個男人!好家夥不扮太監扮宮女,咋想的。
徐仵作先向周悅文闡述了先前的驗屍結果,而後才講起新的發現。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個天生身材瘦小的男人,所以才能扮作女子毫無違和,但是我細細查驗之下,發現他的筋骨異於常人,他身體的每一個正常骨節之下,都能摸到一個非常細微的鼓起。”
朱監院在徐仵作的指引下,探向屍體浮腫的胳膊處。
周悅文是不敢上手的,隻敢繼續聽著徐仵作介紹講解。
“此處用力揉按,非常之靈活,我翻閱書籍,終於找到相關記載,若沒錯這便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縮骨術,凡習縮骨術之人,皆身有靈竅,能變換各種身形,非常奇特,由於縮骨功需要配合身體內力運轉,所以我就沒辦法在屍首上演示給兩位看了。”
朱監院神情冷凝:“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線索嗎?”
徐仵作搖搖頭:“此人似乎做足了準備,暫時還隻發現這兩處線索。”
周悅文想起齊寶兒提及的與宮中宮女不同的鞋襪,掀起屍首的裙擺來看。
“有人動過屍首?”
此言一出,朱監院與徐仵作皆麵露迷茫。
周悅文解釋道:“那日賞月宴,剛撈上來時,此人鞋襪應是雲鍛。”
朱監院沉思片刻:“想來是凶手動下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