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犀滿意頜首,“錢呢?”
白石裹了衣襟,小聲道:“還沒有。”
“不過,我還會些旁的活計,娘子若留我在此乾活賺錢,假以時日我定能還清。”
謝靈犀要的可不是這個。
今日之事可大可小,不過是打碎了幾隻杯盞,弄壞了幾間廂房,謝家在長安鋪子無數,倒也不在意這等蠅頭小利,可這人嘛,卻是千金難求。
她不知前世這人是如何混入叛黨中,但今世既已重新開始,便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
她要讓所有機遇,為她而來。
謝靈犀假意思索幾番,似讚同般點頭,“是個好主意……”
還未等白石露出笑意,她又道:“可我這的夥計已經滿了,大家各司其職,領各自的辛苦錢,總不能為了你,辭掉一人罷?”
這話輕飄飄的,卻被圍著一眾夥計聽進去了。
張了然更是大力讚同:“娘子說得對,憑什麼你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就要趕我們走人!”
白石搓著手,不知所措。
謝靈犀理了理袖口,恰巧碰了素白手腕間那鑲金的石榴玉鐲子,慢條斯理道:“聽聞你會耍劍?”
!
白石這下是真驚住了,他雖在長安名氣甚大,可從來未露過真顏,這娘子如何知曉?
便掃了眼眾人,盯著謝靈犀道:“娘子,我想我們可以單獨一敘。”
麵前少年郎發間綁著一條月白鑲金的發帶,麵容稚嫩,顯然尚未及冠。謝靈犀盤算著並無威脅,正要點頭,卻聽一聲自門口出——“不行。”
來者穿了一襲淺灰的外袍,上繡著青竹幾枝,麵子精細,與郎君通身清風朗月相輝映。
但那白玉麵上眉毛蹙起,泛出幾分紅暈,柳續扶著門框喘了氣,詰問,“你要與我娘子談什麼?”
白石正要解釋,卻見謝靈犀轉瞬間已走至門口,掀開人的衣襟探看,語氣似有責備:“傷還未好全,你來此處作甚?”
柳續冷笑一聲。
好不容易打發了那些前來探病的同僚朋友,終於能找謝靈犀喝茶聊天,一進庭院,卻被丫鬟告知娘子去逍遙樓辦事了。
傷勢未好便亂跑不說,一進門就聽到這小郎君要與他家娘子單獨一敘,頓時氣火攻心——
“再不來你便被這妖精拐跑了。”
謝靈犀失笑:“這真是正事。”
柳續自然是信的,但總要撒潑一番,看向白石:“那我們三人一同細敘。”
見正牌相公來了,眾夥計穩當當放下心,各自下樓做事去了。
白石環顧四周剛想拒絕,卻被柳續攬著肩“請”了進去。
這郎君力氣真大,禁錮著他竟無法掙開。
雅間確是精致非常,連窗前遮日光的錦緞之華美,可見挑選之人所下了一番苦功夫。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看著抵肩而坐的兩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還是謝靈犀提醒:“你可以說了。”
白石:“娘子如何知道我會使劍?”
謝靈犀笑道:“那桌上痕跡平整乾練,可見劍風淩厲,這很難猜麼?”
白石噎住了,沒想到是這般簡單的原因,見謝靈犀身旁那郎君目光柔柔地瞧著她,竟有些豔羨,“娘子想讓我做什麼?”
“沒什麼,見你武功甚佳,來我家做個護院如何?”
他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