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荷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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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賞荷宴果真不為賞荷,不光是女郎,世家郎君們也要來摻和一腳,望覓得一家世相當的嬌妻美妾。

謝靈犀隱在貴婦人堆裡,聽她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譬如旁邊這位,是勇毅侯夫人的妹妹,她自小不與姊姊對付,嫁了個文官,一張利嘴張口就來——

“你們可知我那好姊姊的侄兒,過得可真是富貴呐,奪了可憐世子的美屋不成,那侯府的家底都要被他揮霍乾淨!”

又一貴婦嬉笑:“霜娘,那不也是你侄子?”

蕭霜嗤笑:“我可不認那侄子,那狗東西姓林,還不知道是誰的種呢。”

這倒是個秘辛,這位夫人出身蘭陵蕭家,蕭胤見了也得畢恭畢敬喊聲“姑姑”,而林駿隻是一表親家的孩子,因家中好賭,賠光了家產,甚至丟了蕭家贈的三四處宅子,身無分文來到蕭家,被當時年僅十五歲的蕭胤用掃帚打了出去。

可她姊姊卻記掛這一點情誼,不僅好生供著,甚至連世子的臉麵都不顧了,近兩年直將人領到台麵上來。

林駿肖其父母,是個吃喝嫖賭無一不沾的紈絝,依她看來,真是丟了她蕭家的臉。

蕭霜說到這,突然看了眼謝靈犀:“三娘,你說,我說的哪句稍有偏頗了?”

頓時,眾人看向謝靈犀。

謝靈犀方才還在撥衣裳上的繡花,這下忽然成了眾矢之的,恍然抬頭:“啊。”

“是呐,蕭娘子金口玉言,一字不差。”

蕭霜高傲地點頭,“三娘都這般說了,可見這人是多麼的可恨呐!”

謝靈犀在長安素來風評極好,見了其人,便隻會覺得家世財富隻是點綴,而這鐘靈毓秀、成竹在胸的如花娘子,才是真正名貴的月白錦繡。

如今嫁了狀元郎,眾貴婦麵上羨豔,“三娘近日來,可精神起來了!”

更年輕一點的娘子拉著謝靈犀的手,笑言:“說的什麼話!三娘不嫁人時,也是一朵琉璃剔透的水蓮花呢。”

謝靈犀拂了過去,“你這姊姊,嘴可像抹了蜜!”

此處其樂融融,另一水榭中,卻出演了一番大戲。

昭然晴日,亭間掛了巧手工匠繪製的四方燈籠,遊龍畫鳳般提上文客出了名兒的詠荷詞,外配上雕了片片蓮紋的細木架子,娓娓懸著幾絲珠玉。

下方石桌旁,坐了幾個郎君,姿態優雅地拈著冷玉棋子,一啄一定。

旁有蓮池數畝,映日彆樣紅,些許嫣白似川,幽幽沁出清香來。

幾個女郎嬉鬨間,不知如何,竟不慎掉了下去,待傳了宮婢太監拉上來時,衣裳濕了半截,似透非透之感。

隨即從亭間衝下來一位郎君,脫下外袍蓋在人身上,發誓非這娘子不娶。

這事傳進謝靈犀這處,未等眾夫人抬腳去瞧瞧熱鬨,一夫人氣得一拂衣袖,風風火火走去。

方才那年輕夫人小聲道:“她便是那落水娘子的母親。”

謝靈犀訝然看她,愈見眼熟,“您是……張夫人?”

張夫人失笑:“竟這下才認出我。”

這便是被謝靈犀指示莫深誣告的那位張大人的娘子,謝柳兩人後來請了張家夫婦入府一敘,一為賠罪,二為交個朋友。

隻是當日張夫人身體不適,早離了席,加之天色|欲晚,故未瞧清楚。

張夫人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還真是因禍得福,聖上見錯怪了夫君,又因他處理公務勤勉,恰巧禮部主簿的位子空缺,便給他升了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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