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事畢,得了允準,便來了這尋歡作樂的後殿,見人聲惶惶,似要圍觀一場鬨劇。
諸夫人已瞧見了他,蹙眉搖搖頭,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柳續見狀,徑直往前走去,他也聽到這紅帳中的嬌笑聲,自是麵上一冷,難以眼看地皺了皺眉。
在場眾人,眼觀鼻目觀心,幾個熱心腸的婦人拉住他,“哎呦”一聲,“柳大人,您便彆看了罷,看了幾天吃不下飯,心火大呢!”
周遭些許奚落、些許譏諷,看笑話的人麵上毫不掩飾,柳續周身血液驟冷,向來和煦春風般的臉霎地冷肅,凜聲:“出何事了?靈犀呢?”
方才出言的夫人男子皆被他這副樣子嚇到,一孱弱娘子虛拉了他的袖擺,指了指殿內,“在裡頭。”
這娘子先前愛慕於他,現下情深不減,見他臉色風雨欲來,在心中好好辱罵了一番謝靈犀——
這般優秀深情的男子,她怎忍心看他落淚?
聽了這話,柳續心中雜亂不堪,半天理不清思緒,隻知不管不顧往殿內走去,甚至驚到了最前方的宮中嬤嬤,他知謝靈犀絕不會做出這事,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便是遭人陷害了!
思及疾步上前,倒還存了一絲防備,未直接掀開那帳中人的遮羞布。
方才他便已看清,這床榻上臥倒之人身量雖與謝靈犀相仿,頭上發髻則不同,他娘子從不梳這種形似狐狸尾巴的頭發,更不會帶著簪子上塌。
謝靈犀的強迫症,一些流於細處的小習慣,與之相處數月,早已一清二楚。
但那簪子確是他娘子晨時出門綰上的,靈犀又去了何處?
他此時頓住了,垂著頭一言不發,便是一副冷厲非常的模樣,眾人心中幸災樂禍,正要圍觀這一出好戲,卻聽門口傳來一娘子清脆且不甚情緒的聲音——
“諸位見諒,我來遲了。”
與此同時,那領頭的教習嬤嬤可沒柳續這般好心,猛地一掀開帷帳,白花花糾纏在一起的身子映入眾人眼簾,定睛一看,竟是聖上近來猶為寵愛的那位娘娘!
“啊!”
床上之人大驚失色,方才動情,壓根未發覺殿內已烏壓壓站滿了一片,慌忙間一把將伏在身上辛勤勞作的男人推開,扯過紅桃錦緞遮住了自己春色動人的身子。
那侍衛被猛地一推,頓時泄了火,一離了溫香軟玉,徹底清明了——
“娘娘饒命娘娘!是這個賤婦蓄意勾引!奴才並無不臣之心啊!”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下,不住地磕頭,麵目驚駭,心道今日怎的皇後娘娘領人來了這,莫非他與林嬪私通之事早已被揭了蓋兒不成?
聽他一席話,林嬪氣得滿臉通紅,身子忍不住發抖:“你這奴才,怎的一下床便不認人?當初是誰許諾與我相守一生的!”
“……”
饒是這邊紛紛擾擾,盧皇後卻鬆了一口氣,畢竟這穢亂後宮的事兒,雖說臉上掛不住,但總比大臣的家眷與旁的什麼不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