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賭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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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夜眠,眾賓客仍抱著舞姬暢飲之時,在船舫二樓的廂房裡,一塊玉牌從敞開的窗戶上扔了下來。

單薄的玉同上方係著的紅穗子在江濤中一沉,遂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謝靈犀拂了拂麵上不慎濺落的血,冷臉收了鮮亮匕首,戴著幃帽從樓上走了下來。

柳續見了幃帽一角,從一眾瓊池酒肴裡脫身,自然地攬了謝靈犀的腰,輕慰一番,小聲問道:“人死了?”

謝靈犀:“沒死。”

她見柳續一臉擔憂,心道既已經讓裴小將軍守在門口,還操哪門子的心呢?

怎奈何這人眼眶微紅、盈滿水光,其中蘊含的情意實在動人,她實在不忍裝看不見,於是耐心解釋道:“無事,我隻是被他那身膩肉惡心了一番。”

柳續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腹,“你扒他衣服了?”

“廢話,”謝靈犀對著他比劃了一番,“不然怎麼翻到那塊玉牌?”

那人將玉牌藏在腰間皮肉,讓她一番好找。

柳續接過謝靈犀手上信箋,仔細對比,“是這印花無疑。”

談話間,裴照提著劍將被嚇暈的趙顯宗拎進麻袋裡,用麻繩綁緊後,係好了封口,手掌上因自小練劍生出的老繭上潺潺流了些血。

他似埋怨似好笑地開口:“三娘,你這般厲害,平日看不出來。”

這裡的“厲害”,指的是除詩書之外的東西。

都道謝三娘詩文可驚天下客,誰又知曉這娘子徒手刺襲一個肥碩郎君,竟也是一擊即中,絲毫脫泥不帶水。

謝靈光還時常在他麵前吐訴對自家妹妹的擔憂,隻道三娘自小體弱,又不會武功,此去荊州路途坎坷,可還了得——

依他看來,水土不服尚且不論,單說這令人琢磨不透的身法,便沒人能輕易惹得了她。

柳續上前搭手,見了這血,訝然道:“子彰,怎的還流血了?”

這趙顯宗這般難纏?連小裴將軍都折了羽翼……那靈犀她——

他下意識看向身後端坐著正慢悠悠喝茶的謝靈犀,便聽裴照說道:“這血可不是我的,我倒是想問,他做了什麼惹得三娘不快,弄出這麼多血?”

隨著話音落下,兩人目光聚焦在謝靈犀臉上,見這娘子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沒什麼,是我才疏學淺,他又皮肉太厚,沒紮中穴。”

“……”

裴照係著麻繩的手一緊,險些將人悶死了去。

另一邊,柳續剛伸出的手在空中頓住,最後從容地落在謝靈犀肩上,彎了眼眸,“靈犀,夜深了,我們歇息罷。”

……

幾天前,他們有意傳出消息,道是有同路人要前往荊州做倒賣糧食的生意,引誘趙顯宗上船,如今成功將人弄暈,方可借他的身份好好打探一番。

這奸商著實狡猾,帶了幾個機靈的打手冒充小廝,皆被裴照收拾了乾淨。

而荊州那邊的接頭人從未見過趙老板本人真容,皆是以蓋章文書交流,謝靈犀盜了他的玉牌重新複刻了一隻,原來那隻因沾了不乾淨的血,被她拋進了江中。

想罷,謝靈犀望著柳續脫下外袍上榻的身影,緩緩道:“明日到了荊州,你便是長安來的財主柳四,而我是你討的第九個娘子。”

“第九個?”

柳續好笑道:“那前八個呢?”

“這是何道理,怎麼財主還不能正常娶親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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