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有一日能從元岐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來。
明明該將對方視作豺狼虎豹的人,是她才對!現在倒反過來,好似是她要巴著他不放一樣!
李窈幾乎咬碎了牙根。
“郎君,你誤會了!我既知道你的意思,便會歇了這份心,不用怕我糾纏!”掃了眼半滿的湯盞,她加重了口氣,“郎君還是專心喝藥,趁熱喝!”
趁熱喝,苦不死你個黑心肝的!
元岐低低嗯了一聲,還是一副怕被人欺負的小媳婦的模樣。
他捧起湯盞,抑住就要翹起的唇角,一口一口將盞內不隻是氣味熏鼻,味道也苦澀至極的藥汁咽了下去。
藥汁見了底。
元岐捧著空了的湯盞送到李窈跟前。
胸中憋著一口的少女,看也不看他一眼,一手就要來奪湯盞。她來得急,手上力道卻小。
元岐雙手雖還在顫抖,卻刻意下了死力,捏住盞壁,令她一下奪不走,還要再來一下。
盛藥的湯盞本來就隻有巴掌大小,青年兩隻手貼在上頭,就占去了大半的位置。
李窈的手就是再小,湊上去的時候也是避無可避,輕輕在青年手背上掠了一下。
溫軟的肌膚輕輕貼過來,又像是被火星燎到一般,轉瞬遠去。
本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元岐卻錯愕地啊了一聲。
他鬆開湯盞,兩隻手縮回身前。一副窘迫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模樣,耳垂紅得能滴出血來,側對著李窈的半張臉上,除了隱忍,還是隱忍,
“姑娘,在下已經同你說明白了,你再這樣,不大好吧。”
不大好吧,不大好吧,不大好吧·······
李窈站在那裡,耳邊驚雷滾滾,隻有這四個字來回循環。
眼前這人暗含控訴的眼神,還有他臉上明晃晃的愕然。都讓她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鬼迷了心竅,就真的色心大起,故意揩了他的油!
“你,我不是故意的!”
她木在那裡,乾巴巴說不出話來。
一抹紅暈從薄薄的麵皮上透出來,一路延伸向下,直至雪白柔膩的脖頸。
李窈皮薄,無論是動怒還是害羞,氣血翻湧時總能叫人看個一清二楚。
就是平日不小心嗑著碰著,身上留下點青紫瘀痕,也要養上好幾日才能複原。
這都是天生的。
榻上的人不自覺撚了撚手指,掌中似乎還留著溫軟如融雪的觸感。
他眼神無端暗下去,偏就想起從前含著少女那削蔥般的手指吮吸時的滋味。
唇瓣從指尖開始,一點一點滑動,將那柔軟的指節銜進口中,有時起了興致,在指上輕輕一咬,還能聽見身下美人似泣似訴的顫聲。當真十分有趣。
那是他過去很喜歡玩的把戲。
元氏鏖朝立國四百八十年,其間經曆了七十一位天子。其中不乏有耽於後宮,沉溺女色的荒淫之輩。宮中秘庫便藏了許多民間未有的珍品古書。
從前他無心於此道,還是得了她,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