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果然很奇怪。”
蕾希雅與威斯海德對視良久,從後者的眼神看不出半分對天神的尊敬,嘟囔道。
一個對天神心存戲謔和不敬的家夥......跟她這個天生的雜種,還真是同路人。
威斯海德灑脫道:“有的偉大者是因為祂們生而偉大,而有些偉大者是因為選擇了偉大......偉大的【至耀聖樹】顯然不屬於後者,因而也得不到我十足的尊重,相比於【至耀聖樹】,我反倒更敬佩你的堅強。”
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孩子,所展現出的堅強與毅力令他這個成年社畜汗流浹背。
威斯海德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能提前得知自己所受的折磨是浴火重生,或許還能咬牙堅持下來。
但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前提下受難,那真是逆了大天了。
蕾希雅苦笑道:“這有什麼值得敬佩的呢.....不過是無可奈何罷了。”
話是這麼說,但能被威斯海德真心實意地稱讚,銀發少女微微揚起的嘴角已經出賣了她的心情。
威斯海德並非為安撫蕾希雅才對天神口誅筆伐,他的態度一直很明確。
彼可取而代之!
不僅不敬畏,我還要挖了【至耀聖樹】的牆角!
在遊戲中,蕾希雅最終經曆了全部的“枯榮賜福”,升華為了【至耀聖樹】在凡間的半神子嗣,統帥帝國的【枯榮龍皇】。
那位摒棄了所有軟弱的鐵血皇帝,在未來天神不顯的昏暗年代中,將憑自己的意誌統合支離破碎的帝國,參與到逐鹿之戰,獲取無儘的勝利與榮耀。
不過那已經是多年之後才會實現的了,既然威斯海德此時有了乾涉未來的能力,那他不得不思考怎樣才能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
趁著蕾希雅潛龍在淵,將她賺上山來!
挖一尊天神的牆角,聽起來似乎是膽大包天的找死之舉,但【至耀聖樹】的牆角,確實是可以挖的。
若是【永嵐騎神】或【千律帝君】那種凡人登神的天神,或許會相當人性化,看中的子嗣被彆人截胡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非得跟你好好說道一番。
然而【至耀聖樹】是一顆樹。
祂的思維和想法迥乎於常人,雖然想要擢升蕾希雅為半神,可若是後者不情願成為祂的子嗣,那【至耀聖樹】隻會認為她“沒有經受住考驗”而放棄。
主打的就是一個隨緣。
更彆說到了未來的版本,在舊世的混沌浪潮侵襲之下,所有的天神都會斷開與凡世的鏈接,到時便更是天高皇帝遠了。
所以威斯海德哪怕明知【至耀聖樹】正在關注著蕾希雅,也敢當麵挑撥離間:
“我本以為聖律之下,至少也是獎罰分明。”
威斯海德皺眉道:“那件事誰都可能有錯,但唯獨你沒有。庸人的遷怒還能理解,可有著驚世智慧的天神還要這般降罰,實在是不公。”
“對神祖的決策,凡人再是不甘又能做什麼呢?”
蕾希雅從床邊爬到輪椅上,聽著威斯海德為自己打抱不平,銀發皇女甚至愉快地輕揚嘴角:
“隻有承受罷了,不管神祖降下什麼,都隻有承受,我沒有拒絕的權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嘲笑所有未能殺死我的苦難,輕蔑所有無法使我啜泣的折磨。”
威斯海德以學徒般的心態聆聽蕾希雅的自白,暗自點頭。
這是什麼啊?這就是強者之心啊!
蔑視命運,嘲笑苦難,難怪在未來會成為凡世的至強者之一。
“不過我的確是有些疑惑。”
大概是終於遇見能夠敞開心扉的對象,蕾希雅的心裡話越說越多,她摸著額上的龍角,道:
“如果要懲罰我的肮臟汙穢的話,第一件該剝奪的器官不該是這對龍角嗎?而且一邊掏空我,一邊又用偉力為我續命,那個【至耀聖樹】,真的會做這種惡趣味的無聊審判嗎?”
“我甚至猜測這是神祖給予的考驗,欲得其甘,先嘗其苦什麼的.....嗬,真是可笑的僥幸心理。”
威斯海德聽得眉頭直跳,蕾希雅的推測已經無限接近於真相了。
他默默站到蕾希雅身後,推著輪椅,說道:
“既然誰也不清楚天神的想法,那就親自去向神祖提問,如何?”
“就算是皇帝的祈禱,【至耀聖樹】也不一定會回應,但唯有一個場合,祂必然回應祈求者。”
蕾希雅轉頭瞪大眼睛:“您是說......秘境試煉?”
每三年一度的聖樹節,是歌頌神祖【至耀聖樹】的盛大慶典,而在這期間,就連天神也會親自下場來操辦節目。
那就是【秘境試煉】,幾乎每一尊天神都會的拿手好戲,直接創造出一個小世界作為舞台,參與者將在這個舞台上儘情表演,展現勇武與智慧,以此取悅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