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微哂,遂眸不著痕跡地從她的臉上細細拂過,仿佛待咖啡的溫度稍稍退了些許,他才不疾不徐地伸手端起她泡的咖啡。
唇齒才觸到杯沿,耳邊就傳來她毫不掩飾的興奮聲音——“好喝吧?我泡的咖啡你感覺怎麼樣?”仿佛一副等著他誇獎的小女孩的天真語氣。
他神色微微一滯,然後慢慢放下茶杯。
“怎麼了?咖啡不好喝嗎?”見他不說話,她有些茫然,愣愣地問道。
他眼神微妙地睇著她,似笑非笑。“你這咖啡,泡得跟抹布水差不多。”他下了結論。
“什麼?”她大驚,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抹布水?我這千辛萬苦泡出來的咖啡,你居然說是抹布水?”有這麼侮辱抹布水的嗎……啊不,有這麼侮辱她泡的咖啡的嗎?她差點被他的話氣吐血!
他目光隱隱閃過一抹笑意,瀟灑地朝她做了個聳肩的姿勢。“千辛萬苦?你確定?”他下頜點了點麵前依然還冒著熱氣的褐色液體,然後又轉頭瞄了一眼那個剛燒完開水的熱水壺,懶洋洋地揭發:“你不過就是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一袋速溶咖啡粉,然後趕緊去燒了半壺開水,然後就往茶杯裡這麼一倒,OK,成品就這麼端到我這裡來了。”
一針見血的評論差點說得她無地自容。
“喂,”過了半晌她才意識到他的話實在有點吹毛求疵的嫌疑,非常不滿地抱怨道:“你這個人也太難伺候了吧?我怎麼知道你要喝咖啡,而且我也沒說我會泡咖啡,能給你倒一杯出來就很不錯了好吧……”她越想越不服氣,瞪著他不停地碎碎念。
他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啜著她泡的“抹布水”,仿佛這“抹布水”的味道並不可怕,反而讓他享受其中。
原本還在嘮叨的她不知不覺地閉嘴了,她抑製住那股忽然而起的莫名心悸,轉身去臥室裡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有了他的幫忙,她搬家果然要輕鬆方便了許多。等打包好所有的東西,任苒掃了一眼被他輕鬆拎在手裡的幾個大箱子,不覺微微鬆了一口氣。
“就這些東西嗎?”陪著她分幾次將行李搬上車,他不忘提醒她:“有沒有遺漏的?”
她抬手捋了把自己的頭發,檢查了一遍屋子裡變得空落落的家具家電。“沒有了,應該都在車上了。”
“看來你的家當比我想象的要少很多,”他帶著她大步走向他的座駕,順便還調侃了她一句:“我以為光是裝你們女人的那些化妝品就得花幾大袋子。”
“這跟我的工作屬性有關,”她說得十分坦誠。“我成天宅在屋子裡,化妝給誰看呢?所以自然不會買那麼多化妝品了。你們男人對女性化妝最好還是公平點,不要一邊享受著女人的光鮮靚麗,一邊又自大地嫌棄女人浪費那麼多時間和錢在化妝品上。”
他覺得這個話題似乎有點危險,聰明地抿唇不語。
她坐著他的車回了自己的家去了。
任苒家拆遷還建到本市的一個中檔住宅區,環境不錯,隻是位置不似以前的老房子那樣靠近市中心。不過如今的拆遷基本都是這樣,大部分都是向城外拆,市中心的地皮越來越貴。當年就為了這套房子,陳素秋不知道跑了多少部門,甚至還差點跟自己的前夫起糾紛。城市拆遷就像一道分水嶺,很多人都因為它改變了自己的人生際遇,曾經的那些街坊鄰居,有一部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