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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的火焰帶來鮮明的痛意,從胸口擴散開來,陳述好像聞到自己皮肉燒焦的味道,然而什麼都沒有,隻是胸口發出藍盈盈的光。
那團火跳過了體表覆蓋的皮肉與衣物,直接衝進陳述的心臟,由心臟泵出的血液都變成了燒熱的岩漿,要將這具身體從內部燙熟。
原本坐著的陳述“咚”的一聲重重歪倒在座椅上,疼痛和熱意讓她意識模糊,她感覺自己身上的血管裡好像有蟲豸噬咬,又好像是容嬤嬤在偷偷給她紮針,細細密密的刺痛信號從四肢百骸彙聚到大腦。
她隻奇怪為什麼她還沒死,也沒有痛得失去意識,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耐受力這麼強。
她想起自己的天賦,能不能契約那團火,這樣它就不能燒死她了吧,但是火算生命體嗎?在她動這個念頭的時候——
“共生契約中,以天賜的稟賦,祈求永恒的【天秤】為證,等價交換,公平契約,契約雙方將共享生命之流湧動的聲息。”
仿佛自虛空中傳來的聲音帶著強烈的混響感,陳述聽見陌生的聲音念誦這段話,又好像是她自己的聲音,她分辨不清。
那短短幾秒裡仿佛要將她煮沸般的熱意一下子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和的暖意在她身體裡流轉,剛剛的疼痛像是一場夢,連餓了一天的肚子都得到溫柔的撫慰。
她現在能感覺到胸口那團火的狀態,它似乎寄居於陳述的心臟內,隨著心臟的搏動搖曳著火苗。它好像非常疲憊,但是陳述確確實實能感受到它有智慧生命的思維,隻是現在昏迷中,所以才無法溝通。
當她刻意呼喚那團火,感受到朦朧的回應,心口的火分出一團跳躍至她的麵前靜靜燃燒。
廣播再次發出聲音,“前方到站——附屬醫院”,陳述車票上印刷的地方。
陳述終於有力氣從椅子上坐直,將火收了回去,在意識中呼出虛擬屏,她發現上麵的信息發生了改變。
【乘客:陳述】
狀態:健康+(共生契約生命傳輸中)
等級:1級(0/10)
天賦:共生契約:陳述、[解析失敗]
背包:無
收錄站點:嘉園小區(已點亮),附屬醫院(待點亮)
那團火到底是個啥?
陳述無法獲取詳細信息,但是她能明顯感知到自己的身體裡湧動著一種奇異的力量,隨著心跳在全身流轉,整個人像是洗點重來了一樣,身體協調性提高,渾身的肌像是超進化了一番。
現在的陳述看起來還是像張紙一樣單薄,臉上沒有多少血色,渾身毫無訓練痕跡,但是她覺得現在自己一拳下去肯定要跪在地上哀求彆人不要死。
“難道我的契約對象其實是十全大補丸?”
列車停穩,車門打開,陳述剛站起來準備靠近車門,就再次看見那些詭異的“人”,帶著一種陰寒之氣充盈車門。
陳述步子一頓,難道上下車就會出現這些奇怪的東西?
陳述貌似鎮定的站到排隊下車的“人”身後,默默跟隨前方沉默的芭蕾舞演員,卻看見身前“人”的頭顱突然旋轉180度,再次用那灰白色的覆蓋一層翳膜似的眼珠盯著她,就這樣倒著往車門外走。
陳述被這詭異的場景驚出一身白毛汗,默默低頭裝作看不見,隨著前麵“人”的腳步挪出了車廂。
果然一下車,那些“人”都轉瞬變成了灰白色的煙塵,隨地下空間軌道裡湧起的氣流席卷而去。
身後列車徐徐關上門,陳述站在這個新站台上觀察四周,這個站台裝修與嘉園小區沒什麼區彆,隻是沒了那些奇怪的暗紅色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