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食堂裡本就隻稀稀拉拉坐了沒多少人,空出來大半的位置,廣播之後又有大半人站起來歸還了餐盤。
現在真是小貓三兩隻,陳述感覺自己站起來恐怕能數得清人頭。
“奇怪,為什麼隻有這麼點兒人吃飯?”陳述低聲說。
柳雲沒回答,隻是定定盯著一個方向,說到:“那是不是宋利民?”
陳述朝她看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個鋥光瓦亮的光頭,不同於十分乾燥的吳映霞,那一看就是個油皮。
打飯的大叔越發虎視眈眈,陳述看見他身上白色的廚師服,似乎若隱若現出現些火焰燒過的燎痕。
他盯著陳述,這一片幾乎隻剩下她和柳雲了,連吳映霞也已經歸還餐盤回去了。
光頭大叔再次敲擊飯勺和餐盆,“請……請及時……歸還餐盤……”聲音變得含糊,像是嘴裡含著些什麼,他不停重複這句話,手上的敲擊動作也不停,讓陳述心裡發毛。
陳述隻好急急忙忙往嘴裡扒拉糊糊,幸好這種半流質食物不怎麼需要咀嚼,幾乎可以直接吞咽。
“雲姐,咱們今天晚上先看看查房是什麼情況,明天早餐再看能不能碰麵。”陳述說道。
柳雲點頭說道:“好,晚上或許有危險,要小心。”
陳述吃完小跑著衝到窗口,將自己的餐盤放到堆放的餐盤上。這一摞餐盤並不多,連帶陳述的也似乎不過十來個,但是隔壁神經內科堆放的餐盤卻高上許多。
神經內科那邊的打飯大叔明顯平和許多,沒有催促病患,不急不躁,嘴裡輕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似乎眼睛裡還帶著些笑意。
陳述不敢多留,還餐盤時她注意到給自己打飯的大叔短短時間裡眼角開裂,留下深深的紅色傷口,似乎是太過用力睜眼所致,眼睛裡突兀的血絲像紅色的線蟲。
柳雲也急忙去歸還餐盤,越來越少的人讓這個食堂變得安靜且壓抑,似乎是宋利民的光頭男也消失了,兩人點頭致意便走向不同方向。
她們是乘坐不同的電梯下來的,這個醫院似乎是新修的,電梯非常新,沒什麼使用痕跡。
但是奇怪的是電梯裡的按鍵似乎有些失靈,陳述乘坐的這部隻能按亮五樓和二樓。
如果想要去不同樓層隻能走消防通道?
那個粉衣護士依舊扒在隔壁病床門上,看見陳述回來,又露出一個僵硬的笑,隆起的顴骨上多出來兩道疤痕。陳述速速閃身進門,關上門舒一口氣。
“吳姐,隔壁到底有什麼,那個粉護士的是在乾嘛?”陳述開口。
吳映霞躺在床上,淡淡說道:“那可不是護士,咳咳,彆……彆有太多不該有的好奇心。”她邊說邊咳嗽。
陳述看著她咳嗽這麼嚴重,有點不敢再問她話了,可是剛剛在食堂她似乎說話並沒有咳嗽,是食物的原因還是藥的原因?陳述說道:“吳姐,您要喝水嗎,我去給您倒?您點頭搖頭就行。”
吳映霞擺了擺手,表示拒絕,陳述也隻好沉默下來。
病房裡很黑,吳映霞回來時沒有點燈,房間裡隻有外麵隱隱約約偷偷灑落的月光,帶來一點朦朧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