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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鍋的炸醬麵賣相極好,每一根麵條上都沾滿醬汁。
適當的深色,總是能充分激起食欲,就比如紅燒肉、可樂雞翅、烤鴨棕黑油亮的外皮……再比如,炸醬麵。
據一項非著名的調查統計,除了天氣悶熱,以及大魚大肉慣了想吃清淡食物的人,其餘絕大部分都難以抗拒濃油赤醬類菜品。
而炸醬麵雖不算正菜,在現代隻是一道家常主食,可越是貼近生活,受眾度就越高,也非常耐吃,久吃不厭。
宋辭端坐在飯桌前,麵對著街上來來往往的食客,安靜垂下眸,仿佛在進行一場表演。
敞口大碗中,粗細適宜的麵被發亮的醬料極致包裹,隨著攪動,發出黏糊糊的聲響。
吃炸醬麵時,這個動作和聲音無疑是最享受的環節。
這時候自然有人會跳出來說喜歡乾爽清淡,受不了黏糊糊。
可食欲這種東西總是交替而來的,今天想吃清淡,明天就想吃濃鬱。尤其饑餓、夜晚與長期減肥,會促使人格外想吃碳水……於是一碗香噴噴的炸醬麵,便也能成為不可多得的絕頂美味。
攪拌完畢,她心中暗自下達指令,開始錄製。
感應到繼前兩次的準備食材以後,係統第三次開始錄製,宋辭立刻進入狀態,從碗中挑起一撮麵,抻長,讓騰騰熱霧與誘人香氣,飄散在這早秋的清晨之中。
周圍食客不由自主地仰頭深嗅,聚精會神盯著少女接下來的動作。
隻見那赤黑色溫順的纏繞在筷子的尖部,隨著挑起,飛流直下,然後被送入口中。
宋辭的嘴形狀很好看,又紅潤細嫩,算是符合古人審美的那種櫻桃小口。
她輕輕嗦起兩腮,一大口麵從頭到尾滑進去,流暢至極,無論是吃的人還是看得人都非常滿足。
宋辭知道,要想吃相好看,最忌諱的有兩點:不滿,和過勝。
一般來看吃播的,圖的就是增進食欲,甚至還有喜歡暴食流的。若吃的小裡小氣,一根根吃,吃一筷子麵咬斷八次,彆說增進食欲,不發飆就謝天謝地了。
反之,暴食流同樣褒貶不一,兩邊反響十分極端,愛的很愛,討厭的非常討厭。
她之前就有看過大胃王喝麵視頻底下的評論,一群人追著博主罵,說人家惡心,餓死鬼托生,像豬在拱食一樣……
所以宋辭經過這些年的磨練,左一句建議,右一句辱罵,風風雨雨走過來,鍛煉出一副融入骨子的完美吃相。
或許其中多少會有點表演的成分,比起正常進食略微誇張,可卻誇張的不令人抵觸。
她懂得嗦麵嗦到恰到好處,是滿而不溢。
既大口,又不能把嘴巴塞到變形,更不能咀嚼時露出食物。
此刻看著連連吞口水的圍觀群眾,有幾個失神到目瞪口呆……她嘴角牽起一抹笑,唇瓣上掛著嗦麵時留下的一小道醬痕,顯得俏皮且魅惑。
似乎是感覺到了它的存在,宋辭舌頭自然地輕掃了下嘴唇,舔走醬料。因為是自然之下的動作,並非刻意,所以倒也悅目,不會讓人感到矯情做作。
她夾了一筷子解膩的小菜,咕嚕咕嚕喝了兩口水,隨即展開第二輪嗦麵。
邊吃著麵,看似專心致誌,實則她餘光一直在留意群眾們的反饋。
對於吃播能在東街引起轟動這件事,宋辭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古今中外人的本能都是相同的。
宋辭在現代那一世,年幼總是被母親拎著耳根子教導,叫她不要在彆人吃東西時盯嘴看,不禮貌。
想想人家在吃東西,她直勾勾的瞅著人家,饞貓兒一樣,大庭廣眾的確實不太雅觀。
久而久之,在她潛意識裡就形成了一種觀念,認為盯著彆人吃東西的行為很羞恥。
萬萬沒想到,最後竟橫空殺出吃播這麼個行業,大家都開始看彆人吃東西,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