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火情真相(14)(1 / 2)

因為張母生病得下不了床,家中也無人整理打掃,一進屋王君實就閒到一股黴臭氣味。張琬凝進了廂房,她也聞到了屎尿味,腳步隨之一滯,最終還是跨了進去。

張母在床上迷迷糊糊輕聲哀叫,形容枯槁,張琬凝到底還有母子之心,心中一酸,走近叫道:“媽……”

張母幽幽醒來,見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一時沒有認出來,張琬凝又叫了一聲:“媽,是我回來了。”

張母心中一激動,腦子忽然清明起來:“小鳳……小鳳……”

張琬凝落下淚來,說:“媽,是我。”

張母說:“小鳳回來了,我……我很久沒有看到你了,讓媽看看。”

張琬凝懷著孕,躬著身子也不方便,在床沿坐了下來,說:“媽,哪裡難受?”

張母眼睛渾濁,哀歎道:“痛,很痛很痛……”

張琬凝問道:“有沒有吃藥?”

張母歎道:“吃了,那藥也不好,城裡有沒有好些的藥?”

張琬凝也不通醫術,她自己也沒有錢再給她治病,能把欠親戚的那些錢還上都不錯了。

張琬凝隻能說:“這病也隻能好好養著,媽有什麼想吃的就和我說,有想去的地方,我也儘量送你去。”

這種病症到了這個階段隻能熬著了,又有什麼彆的辦法呢?

張母坐著不舒服,又躺下了,忽然張琬凝的堂嬸子來了,她上下打量著站在一邊的廳中的王君實,賠了笑又往廂房來。

張家堂嬸一見張琬凝就哎喲一聲說:“小鳳,你可算回來了。過年時我就和你說過,你媽情況不好,你怎麼就沒空回來呢?”

張琬凝那時剛剛懷孕,王母對她不太滿意,她一心要在王家站住腳跟,也想要王家的富貴,哪裡會想回這個不堪的家來?

母親三天兩頭不舒服,難不成她就不過日子了?

張琬凝神情憂慮,說:“之前我走不開,我這不回來了嗎?這段日子多勞嬸子幫忙了。”

張家堂嬸說:“這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看著你媽在屋裡餓死吧?你現在回來了,就好好孝順你媽……哎喲,你這是……有身子了?”

張琬凝尷尬不已,可是這五六個月的身子掩也掩不住,隻好點了點頭。

張家堂嬸說:“那隻能辛苦一點了,我到底是你堂嬸子,也不能總讓我來料理你媽吧?你要不接你媽回城裡照顧?”

張琬凝又想像鴕鳥一樣鑽到沙子裡去,王家怎麼可能接受她媽住進去,彆說她媽媽現在病成這樣,就算健健康康的也絕無可能。

張琬凝說媽現在也不便移動,我在家照顧她些日子吧。

張家堂嬸又說:“之前我們陪你媽去看病,墊了些醫藥費,你也不在,你媽是說拿家裡的地給我們,其實也不夠……”

張琬凝哦了一聲,她還是要臉的,心中再怎麼樣也不能當眾賴賬,說:“我也不要地,還差多少,繳費單給我看看,我會還的。”

張家堂嬸這就放心了,轉身說:“我去家裡拿單子。嗯,你們要不晚上在我家吃頓便飯吧。”

張琬凝知道現在家裡很久沒有開夥,沒有任何菜,她要在家張羅一頓飯實在不容易,可是去堂嬸家吃飯也尷尬。

張琬凝就婉拒了,表示要去店裡吃。

張琬凝本來想要回來一天,探望了母親就回城,顯然不能達成。張母已經病成這樣,身邊怎麼可以沒有人呢,就算她能請人料理,她作為唯一的親人,也不能瞟了一眼就走。

晚上時,王君實是絕對不想在張琬凝家住哪怕一夜,他們就和司機去了鄉裡的小賓館。

王君實冷冷說:“明天你不回去,我是要回去的,我公司那麼多事。”

張琬凝唯唯諾諾,說:“耽誤你的大事,我也不好意思,我本來就沒想讓你來的。可是我得在家呆幾天。”

那是她的親媽,王君實再無情也說不出讓她將張母棄之不顧的話來,隻說:“隨便你。”

兩人賓館勉強地睡了一夜,王君實一早就讓司機先送他回城了。

張琬凝看著他絕然地上了車,揚長而去,心頭一酸,直欲落下淚來。

……

省人民醫院,血液內科專家門診部。

張主任細致地看了尹羲的身體的詳細檢查報告,特彆是她的全麵的血液檢測。李斯言也坐在一旁陪著,他覺得自己是醫生兼男朋友的身份。

這時的尹羲心頭反而平靜了,因為早前她通透了。

張主任看了很久,才抬頭看尹羲說:“尹小姐,你是憑借什麼覺得你會患白血病病?”

尹羲說:“血液裡沒有病毒嗎?”

張主任失笑:“如果有那類病毒,就會引起相關的病變了,血液檢查的指標上都會顯示。你的血液檢查顯示出你非常健康。還有你的心電圖、各器官的B超上也完全沒有顯示出相關的病變。你在工作和人際關係上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或者看了電視劇受了影響,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尹羲看著專家的臉,還有專家胸牌上寫著“主任醫師”的職稱,這可是最高級彆的職稱了,也就是教授了。

尹羲賠著笑,說:“我……我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張主任說:“如果要得白血病也會有相應的早期症狀,你這種身體素質,完全沒有那種跡象。要說你在一年後會得白血病,除非是受了輻射和化學物質影響,否則就我的經驗來看,那不可能。”

尹羲嗬嗬,張主任整好資料,笑道:“你不用擔心,你這像是二十五歲的身體,不會有事。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四個月來醫院檢查一次。”

尹羲點頭:“沒事我就放心了,四個月檢查一次也好的,我也怕不知不覺受了輻射。”

李斯言笑著說:“我上次就說你沒事,你還說我醫術不行,現在聽了專家的話,放心了吧?”

張主任說:“小李去年是以第一名考進我們單位的,這種身體檢查報告怎麼會看不懂?”

尹羲白了李斯言一眼,然後跟張主任道了謝,拿著報告起身告辭。

李斯言衝張主任頷了頷首,跟著出去了。

李斯言拉住尹羲的手,說:“你去哪裡?”

尹羲歪著頭說:“我看完醫生當然回家去。”

李斯言清澈的眼睛波光盈盈,帶著一分委屈:“你這就回明州去?”

尹羲說:“那我沒病我呆在醫院乾什麼?”

李斯言說:“我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我們一起吃飯。我明天值晚班,你在江城住一晚,明天白天我陪你。”

尹羲睨著他說:“我乾嘛要你陪?”

李斯言想了想,說:“那我晚上坐高鐵去明州,明天下午再回來。”

尹羲心頭有一絲暖意,推了推他,說:“你摸魚夠久了,小心你們科室的主任扣你工資。”

李斯言笑著說:“那你是選擇留下來,還是選擇我晚上坐高鐵去明州?”

這種話讓尹羲怎麼回答,李斯言握著她的雙手,拉近了她:“沒有生病應該慶祝,難道你回明州後有更合適的人陪你慶祝嗎?”

尹羲睨著他,淡淡笑道:“你好好上班吧,我明天再走。”

李斯言咧開嘴笑,眼睛亮得驚人,忽然俯頭在她頰上飛快一吻,已經越過她去,他轉過身來朝她揮手。

“晚上見!”

尹羲歪著頭,被這還帶著少年氣的小夥子感染,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就見那小子踏著輕快地步伐趕回他現在輪轉的急診科了。

……

夕陽遠去,夜幕降臨,萬盞燈火點亮了江城,特彆是步行街的燈光格外繁華,似一條綿延在夜色中的皓輝銀河。

已經是4月30日,明日開始就是五一小長假,所以今天晚上許多工薪階層和學生黨都會出來壓馬路和聚會,人流熙熙攘攘。

李斯言看著優雅的女人提著那值他所有個人身家的珀金包,那包就橫在兩人之間有些礙眼。他想著母親說男人要自信勇敢臉皮厚,伸出手去拿下她肩上的包,說:“我幫你提包。”

尹羲清亮的眼睛看著他,微微不解:“我拎得動。”

李斯言奪過包,一把抓住她的手,伏下頭輕觸她的耳畔,笑道:“誰說你提不動,你的手與其用來提包,不如用來牽我。”

當一個人很喜歡一個人時就會渴望親昵和靠近,小狼仔精力旺盛就是這樣。

尹羲頭一回和一個比自己小這麼多的男人試著開始,她總有一分世俗加在心理上的怯意和羞感,他這樣的熱情也讓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尹羲臉上一紅,瞧著他像是一隻意氣分發的小公雞,心想著這一刻他總是真心的,她心底也是開心的。

李斯言忽然問起她是不是喜歡他多過當初喜歡前夫王君實,尹羲哭笑不得,說:“你乾嘛跟他比?”

李斯言說:“我不和表哥比,但我要排在王君實前麵。”

尹羲笑道:“那我排在誰前麵?”

李斯言眼珠子一轉,說:“哦,原來你想知道我有幾個前女友,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尹羲徑自向前走:“你自己掖著吧。”

李斯言又靠近一些,說:“我沒有掖著呀。”

李斯言見她矜持,笑著說:“那我親你一下,我再告訴你。”

尹羲說:“你接吻狂魔嗎?這大街上的……”

李斯言絲毫不以為恥,道:“吻你怎麼吻得夠,還要分地方的話,我怎麼忍得住?”

尹羲不理會他這種花言巧語的調笑,又聽他說:“我之前交往過兩個女生,一個是高一時的同學,後來舉家移民了。一個是大學的學姐,兩年前出國進修了。”

現代社會的二十三歲正常大帥哥要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除非他之前心底有深愛之人。李斯言性格陽光開朗,自然有前女友,但他也不濫/交。

尹羲是有社會閱曆的人,也不會介意男人之前有女友,反而大方笑道:“你怎麼運氣這麼背,找的女朋友都想出國去。”

李斯言注視著她的臉,眼睛發光:“為了遇上你,她們不主動離開我,我怎麼擁有你?”

尹羲說:“你夠了,也不怕肉麻。你以為我是不諳世事的女人,男人什麼場合說的話,我都信?”

李斯言一臉認真:“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你這樣的女人,男人看一眼,必定終身難忘的。”

尹羲暗想:我又不是顧若蘭。但想前世時除了哥哥和蕭馳風,年輕俊美有地位的男人隻要看她一眼,沒有不淪陷的。

尹羲說:“我要是真的那樣完美,就不會讓人生厭了。”

李斯言努力回憶腦海中很模糊的張琬凝的樣子,上回在超市遇上過她。

李斯言說:“覺得那個女人比你還美的男人一定是個瞎子。”

這是尹羲堅持保養、鍛煉、吐納的結果,去掉了原主的憔悴之感,如今的精氣神都是她自己的。

尹羲笑道:“那你是見色起意嗎?”

李斯言想了一下,說:“我不是聖人,但我也不是一見色就起意的。”

尹羲轉開頭笑著,他輕觸她的耳畔,忍不住想去吻她的唇,尹羲伸手擋住接吻狂魔的唇,笑道:“不是去吃飯嗎?”

……

找了一家好吃實惠衛生的店吃完了晚飯,兩人去了江邊的公園逛逛,美好的夜晚有許多出來透氣的情侶。

尹羲倚欄吹風,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之後又貼近從她背後抱住她的身子。

李斯言低頭貼著她耳畔,問道:“我真的舍不得你明天就回明州了,分開兩地要幾天才能相見。你覺得是我想辦法調到你那邊的醫院去還是乾脆你嫁過來。”

尹羲說:“你在省人院好好的,乾嘛降到明州的醫院去?”

“那你同意嫁過來嗎?”

尹羲一肘他的肚子,他哧得一聲。

“你跑到家裡來告白已經夠奇葩的了,還這樣騙我嫁給你,嫁人是這麼簡單的嗎?”

李斯言說:“你這麼有錢,你可以做財產公證的。”

尹羲笑道:“其實不用公證,也能分清婚前的財產,我並不擔心錢的事。”

李斯言掰過她的身子,摟著她的身子,說:“那咱們計劃見家長,準備今年年底結婚吧,現在可以開始裝修房子了……我雖然沒有什麼錢,可是我爸爸媽媽會借給我的。”

尹羲說:“你黃鼠狼給雞拜年。”

李斯言說:“我怎麼黃鼠狼了?我就是不想你離開我太遠而已。”

尹羲吐嘈:“你做什麼事都是光速的?”

李斯言笑道:“不會,有件事一定不會……”

“什麼事?”

他俯下頭觸上她的唇,碾蹭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她的唇將她抱在懷裡。尹羲依在他肩頭,陽光熱情的小夥子身上的氣息都清爽許多,不像王君實那樣自以為魅力無邊的油膩。

……

翌日約會時,李斯言本想帶她去遊樂場玩的,尹羲卻做主帶了他去馬場騎馬。穿來這一年都沒有騎過馬了,她前一世畢竟出身將門世家,馬術在女子中也是屬一屬二的。

尹羲財大氣粗,給兩人在馬場辦了VIP會員,就由馴馬師帶著去馬廄挑馬。尹羲看中一匹棕馬,見它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體質粗糙結實,頭大額寬,胸廓深長,是典型的蒙古良駒。

尹羲見李斯言看了這匹,瞧瞧那匹,實在沒有主意,就做主給他挑了一匹年輕的棗紅馬。

尹羲上前牽著轡頭,撓了撓棕馬的馬脖子,輕撫馬麵,然後取了一塊糖給它吃。棕馬被尹羲老練的手法撫撓得很舒服,舌頭卷走了糖吃著,一邊甩起了尾巴,李斯言在騎師的指點下與馬熟悉,他的馬很溫和,他也撫著馬身興奮起來。

到了跑馬場,李斯言就跟著騎師學習,而尹羲表示自己會騎,那上馬身手利落,騎師看出來她確實不是新手,就讓她在馬場小跑。

尹羲哪裡是小跑就滿足的,逐漸放開了速度。李斯言就見穿著西式騎裝的女子腰杆筆直釘在馬背上,身子隨著馬的奔跑流暢起伏,像一個中世紀王國優雅的公主。

李斯言癡癡看著她笑,羨慕不已。在尹羲跑完了障礙區域出了一陣汗後,李斯言才剛剛上馬去,由騎師牽著走了半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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