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三鬼大鬨(17)(1 / 2)

王仲羽是神武將軍,手掌四萬禁神精銳,自然要常住軍營。他的生活就是軍營和水月庵兩頭跑,住在水月庵的夜晚都是控製不住自己與顧若蘭恩愛一夜,每回都選擇清晨趕回軍營。

這樣的日子比他單身時耗精力多了,成親後,在武功上無論是內外功都沒有進步過。

這日王仲羽要留在軍營的,後天是他的休沐日,明天晚上他就能回去和嬌妻相會了。

王仲羽操練禁軍之後回到營帳,覺得有些疲憊,正想先睡一會兒,忽聽一名士兵來報,說晉王殿下駕到。

晉王雖然不得勢,到底是當今聖上的親生兒子,生母是馮貴妃,正妻吳氏,馮、吳兩家也是比較顯赫的人家。

王仲羽連忙出帳接駕,隻見趙震堯是駕裝簡從微服來的,王仲羽連忙單膝下拜:“末將參見晉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震堯上前扶起他,說:“子騰老弟,都是親戚,何必如此多禮呢?”

當今皇後出自魏國公府,所以趙震堯說都是親戚倒也不會錯。

王仲羽謙說:“殿下折刹我了,外頭天冷,王爺不棄的話,請進帳說話。”

王仲羽招呼著趙震堯和他的隨從進了大帳,此時營中的晚餐也剛剛做好,王仲羽讓人送上來。

王仲羽笑道:“軍中食物要粗陋一些,軍營禁止飲酒,王爺莫怪。”

趙震堯本來就不是來吃飯喝酒的,自然不在意,又說:“子騰兄,本爺有幾句私話想與你說,可否先稟退左右?”

王仲羽隻當他是想拉攏自己,他不想沾上“與晉王勾搭”的嫌疑,便說:“末將是大夏的臣子,事無不可對人言。”

趙震堯暗道:私下跟你說可是我給你麵子,你既然這麼不領情,若是你當了烏龜王八的事泄露給你下屬知道可也不是我的錯了。

趙震堯便道:“說來奇怪,幾日前我收到了一件有趣的東西,也不知是誰送時我府上的,隻怕對方不懷好意。可是……我私下一查,這事兒又不像空穴來風,隻怕是真有其事。”

原來趙震堯跟采萍確認了顧若蘭的身份,又派人去找水月庵,她確實住在那裡,前日還有人看到王仲羽留宿在那。趙震堯的人還去尋了那個莊子中的瓦房,與畫中一模一樣。最要命的是昨夜趙霆堯和顧若蘭真的去那裡了,他的人怕打草驚蛇,雖然沒有接近那房子,可是夜晚一男一女去那裡能是什麼事?

王仲羽道:“什麼事?與我有關?”

趙震堯從大袖中取出那套連環畫,說:“不知是誰將這東西送到我府上,是真是假,隻怕隻有你這當事人分得清楚了。”

趙震堯的隨從接了東西轉交到王仲羽手上,王仲羽滿腹疑惑低頭去看。

他見到第一幅圖畫時吃了一驚,但是並沒有太憤怒,這隻是他和顧若蘭清晨送彆的情景。

但是往後看時就越來越氣了,第二張是像印刷漫畫一樣的插圖,一幅是顧若蘭的沐浴圖,第二張是她完全沒有馬賽克的出沐圖。

再下一張就有些變態了,其中一幅是顧若蘭像石觀音一樣不穿衣服,在屋中的一麵鏡子前欣賞著自己的果身,她輕輕撫摸自己美麗的皮囊,眼中得意陶醉。

下一幅是顧若蘭陶醉後的失落:她這樣的傾世美人卻隻能當一個將軍夫人,不能得到最尊貴的身份,她必須得到更尊貴更多男人為她傾倒才覺得不枉。

王仲羽看得俊臉漲紅,原來這人的筆觸極其細膩,將顧若蘭相貌的神髓都捕捉到了,簡直維妙維俏,所以顧若蘭這種心思也被圖畫完全呈現。

王仲羽正是女主角的丈夫,他豈能不入戲?

王仲羽再看下一張,卻是三張插圖,講的是顧若蘭授意紅綾給跟隨的仆人下蒙汗藥,紅綾依言完成。

接下來就是黑夜裡、新月如鉤,嶽清去敲門,紅綾接應。然後帶出了身披大裘衣的顧若蘭,提燈籠沿小路前往那莊子上的五間小屋。

王仲羽呼吸起伏,急看下一張,等到趙震堯再次入畫,並不是處於畫中的顧若蘭的想象,王仲羽的腦子像是要爆炸一樣。

接下來幾張就是兩人開始妖精打架了,某流氓的畫功確實不得了,這得感謝這個世界的原主。顧若蘭擅長做詩、彈琴、跳舞,對書畫卻不太擅長,原主自知在那些方麵怎麼也不可能追得上顧若蘭,在書畫上格外用功。從一開始還想和顧若蘭爭奪丈夫寵愛到後來就用書畫來打發時間。

代理人現在卻把原主畫畫的技藝用在畫這種連環畫上麵,原主知道後也許會吐血。

王仲羽看到了畫中的顧若蘭的果身身材、各種姿態,這些是他無比熟悉的。還有她左胸有一朵蘭花形的胎記,這非但無損她的美,反而十分獨特。

此外,畫中的趙霆堯也栩栩如生,包括趙霆堯背上、手臂上各有一道舊傷疤。背上的傷是三年前燕北一戰時的亂箭之傷,手臂上的是少年學藝時,他們師兄弟拆招時不慎傷到的。

這畫最流氓的地方就是沒有一點馬賽克,還對顧若蘭畫了各種大特寫。

王仲羽終於看完,砰一聲響,他忍不住拍了桌子,又將這套連環畫撕成了兩半,額間青筋浮動,目中布滿血絲。

趙震堯暗自看笑話,麵上卻道:“子騰兄也彆惱,我不知道是誰將這東西送入我手,隻怕對方不懷好意。於是我就查了一下,老四昨晚確實在這畫中的地方留宿,尊夫人也過去了。我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並不知裡麵的情形。他們在那屋裡可能隻是純聊天,他們可能僅是知己君子之交。”

趙震堯這話不過是調侃,王仲羽看向趙震堯的目光嗜血,忽然爆起,拔出橫刀刺向趙震堯。

趙震堯的隨從李三連忙拔劍替他擋下了,喝道:“王將軍!你想以下犯上嗎?跟你夫人偷情的又不是我們王爺,你可彆搞錯了對象!”

王仲羽的刺尖指著趙震堯,胸膛起伏,惡狠狠地說:“若叫我知道是你在挑撥陷害,我不管你是誰,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趙震堯從隨從身後出來,說:“本王也不知道是誰送到我府上的。”

趙震堯的隨從李三也是一個江湖好手,原來犯了一點事,是趙震堯救了他全家,之後一直在晉王府當差,趙震堯待他著實不薄,引為輕信。

李三道:“王將軍,昨夜是在下帶兩個兄弟去查實的,燕王和尊夫人確確實實是在那裡一起過夜,至於發生過什麼,在下就不知道了。王將軍文武全才,分辨真假應該不難。不知是誰懷著什麼目的把這醜事捅到王爺跟前,王爺知道後也沒有大肆聲張,查訪之後第一時間到了王將軍這裡。”

王仲羽攥緊拳頭,骨骼咯吱作響,他極力忍住殺人的**,若是殺了晉王,他王家要被滿門抄斬。

王仲羽想起那幅幅圖畫,將顧若蘭的身體和小動作小姿態小表情都刻畫得栩栩如生,一定是熟悉她的人。還有燕王的身材和他身上的疤痕,沒有見過的人也一定畫不出來。

……

王仲羽非常不安,他不想看到不想接受的真相,可是男人麵對這種事又怎麼可以退縮呢?

所以,他還是離開軍營跟隨著李三出來蹲在水月庵外的隱秘處,一直到明月東升,不見水月庵有動靜。

李三還跟王仲羽說:“可能也不是隻要你不在的時候尊夫人就會去見燕王的,可能要隔些天的……”

李三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聲響,隻見一個人影從夜色中行來,到了水月庵後門口敲了三個門。

“冬,冬冬。”

今天正是月圓之夜,比平常的黑夜要亮堂許多,王仲羽已經辨出來人身形,正是趙霆堯的親信,他的半個師兄嶽清。

王仲羽認識嶽清十年,他的姿體細節一眼就能看出來。

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女人撲進嶽清懷裡,正是紅綾。兩人在門口動作了一會兒,嶽清推開紅綾,說了句什麼,紅綾回屋內去了。

不一會兒,紅綾再提著燈出來,她還扶著一個嫋娜的身影,那人披著黑色的披風,兜住了頭,可是王仲羽對她的印象刻入骨髓,如何能認不出來?

……

顧若蘭抵達私會地點時,趙霆堯自在屋中獨自喝酒,她進門來輕輕關上了門,一邊優美地解開自己的披風,一邊說:“不是說今夜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

趙霆堯走過去抱住她,說:“早上剛分彆,下午就已思卿如狂了。”

顧若蘭垂頭輕笑,任他的手已經覆在她身體上了,她化成一條軟體動物一樣挨在他身上,他一把抱起她倒在榻上。

趙霆堯解開衣服,呼吸灼熱,但是她一時不讓他如願,問道:“四郎,你想出辦法娶我了嗎?”

趙霆堯嗯嗯,一時不答,可是顧若蘭又像是在拒絕他,趙霆堯才急了,說:“小妖精,勾了人家上火,又推我。”

“我在問你話呢,你何時休了曹月秀,娶我當正妃?”

“現在彆談這些煩人的事。”

“你就知道欺負人家,我不理你了。”

“若蘭……娶你也不是容易的事……”

“難道你要我一輩子當王太太嗎?那個魏國公府我實在待不下去了。”

“難道仲羽對你不好嗎?”

王仲羽正在窗外聽牆角,本已經受夠了要衝進門去,可是聽到趙霆堯問顧若蘭這一句,他又生生停住。

顧若蘭說:“他比你對我好多了,可是誰讓我的心裡隻有你。我真命苦,一生愛什麼人不可自主,嫁什麼人不得自主。你當初為何就不選擇我呢,為什麼要選曹月秀?”

趙霆堯道:“父母之命,皇上賜婚,我能如何?”

顧若蘭頓了頓,說:“待到他日你登上皇位,你能廢了曹月秀和沐雲歌嗎?我們之間不要再有彆人了。你會是一個好皇帝,我會當一個好皇後。”

趙霆堯沉默了一會兒,說:“一定要在現在談這些嗎?”

顧若蘭委屈地說:“四郎,你……你舍不得曹月秀和沐雲歌嗎?”

趙霆堯頓了頓道:“立後乃是國之大事,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你總是當過仲羽的妻子,就算他日你們和離,朝中大臣也不會同意我立你為後。”

顧若蘭不甘心道:“漢武帝的母親王皇後不也嫁過人還生過孩子嗎?嫁給仲羽不是我想的,你沒有選我,家裡急著給我另找婆家,王家求親時,我們家還有什麼挑剔的?不要我的是你,現在來找我的也是你,你就吃定了我嗎?嗚……我的命怎麼會這麼苦?”

裡麵又傳來一些王仲羽很了解的聲音,王仲羽眼中充滿殺意探頭看一眼,畫麵不堪入目。

顧若蘭一邊迎合一邊掙紮,叫著:“你不愛我就不要碰我……不要……”

李三也到了旁邊偷看偷聽,這時因為顧若蘭動情時身上發出的異香被李三聞到,李三又被裡麵的情況刺激,隻覺渾身如火燒。

李三啊一聲大叫出來,衝進屋內,正在忘我交流的狗男女尖叫一聲。

趙霆堯到底是練武之人,剝皮青蛙從顧若蘭的肚皮上跳了起來,隨手扯起榻上的袍子一披,已然一掌朝李三打去。

李三哪裡是趙霆堯的對手?眼見這一招他要吃虧了,忽然窗外又撲進一人,銀光一閃,一刀朝趙霆堯劈來。

趙霆堯手中正無兵器,不敢硬擋,提氣往後飛退,已然拔出榻沿的長劍。

趙霆堯來不及看清來人,已經本能接下幾招刀鋒,這刀法十分熟悉,兩人都沒有傷到對方,各自退開。

趙霆堯一見那人嚇了一跳:對方雙眼發紅,像是地獄中爬出來的要吃人的惡鬼,渾身充滿著殺氣。

這人不是王仲羽是誰?

顧若蘭也看到了王仲羽,驚道:“二爺!你怎麼會……”

王仲羽不做理會,隻看著趙霆堯。王仲羽雖然深愛顧若蘭,他也聞到了屋中的催/情作用的異香,但是他長期聞這種異香,敏感度是不及初聞這股味道的男人的。

而且此時他想殺人的心占滿頭腦,暫時沒空去占有顧若蘭。

趙霆堯到底是當皇帝的材料,知道此時被王仲羽撞破這事,最好的辦法就壯士斷腕殺了王仲羽,再尋辦法掩飾過去。否則王仲羽從此就不再是他的人,王仲羽相關的家族也有可能不穩,最重要的是此事現在捅出去,他的準太子之位就懸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隻能辜負王仲羽了。仲羽,誰讓你娶了我要的女人。

李三聞了顧若蘭的香味,想往她身上撲去,但是在場的兩個男人目光如刀鋒一樣看了他一眼,他一時不敢妄動了。

顧若蘭用被子實裹著身體,縮在牆角,淚眼婆娑。

正在這時,門外又走近一個男人來,正是嶽清,二比二,趙霆堯更有勝算了一些。

趙霆堯說:“仲羽,原來你已經投靠老三了。”

王仲羽冷笑:“見過無恥之徒,但是像你這麼無恥的,我還是頭一回見。”

明明是他與他夫人偷情,現在反咬一口說他投靠晉王。

趙霆堯可不想與王仲羽耍嘴皮子,因為有事實在,講道理自己是必輸之局,隻會讓自己更丟臉。

趙霆堯道:“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嶽清,今日可不能對王師弟留情了。”

王仲羽諷刺:“狼狽為奸,主子不要臉,奴才根本就沒有臉。”

趙霆堯已經撲上去打了,嶽清在後麵補刀。趙霆堯的武功本來就略高於王仲羽,現在趙霆堯還有嶽清幫忙,一時之間王仲羽便入不利之境。

這時候受香味影響,李三根本就不出手幫王仲羽,反向往旁邊的顧若蘭撲去。

顧若蘭尖聲叫道:“四郎!救我!”

趙霆堯一怔,手中慢了一拍,王仲羽深愛過顧若蘭,不想她再受彆的男人所辱,搶上前去,一腳踢開了李三。

趙霆堯和嶽清趁機往王仲羽背後施以毒手,兩人分左右上下攻擊,王仲羽是高手和名將,跳起來揮劍擱擋下兩人的進攻。

趙霆堯和嶽清招式密集如雨攻向王仲羽,王仲羽不得不全神應對,刀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正當王仲羽接下兩人一波殺招後,忽感後心一涼,這時連趙霆堯和嶽清都驚呆了。

王仲羽忍下巨痛,轉過頭去,卻見胡亂披著衣服的顧若蘭正拔出捅他的劍,那正是李三的劍。

剛剛李三被王仲羽踢飛,他的劍也落下了,後被顧若蘭撿到。

顧若蘭從前考慮著不與王仲羽撕破臉地和離。她想要的是她雖然“被逼不得已”地離開他,但是他仍然深愛著他,成為她在前朝的一個靠山。可是如今他在她和四郎恩愛時到來,一切變得不可能。她也想到了,如果讓王仲羽活著離開這裡,回到京城,必然掀起風浪,而她就會被這波浪拍死在灘上。

王仲羽痛得麻木,一雙淚眼望著這個絕世美人,說:“為什麼?”

顧若蘭搖著頭,美目含著淚水,但是這雙淚眼卻一點都不單純無辜,而是狠毒、是**。

顧若蘭說:“是你逼我的,你不該逼我的,我沒有選擇。”

王仲羽忍著痛,說:“我全心愛著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顧若蘭擦去淚水,目光變得冰冷,說:“你不是說你願意為我死嗎?現在就是證明你愛我的時候了。”

王仲羽的心涼透了,生命的氣息從他的傷口流逝,他倒在了地上,眼中不甘地看著顧若蘭。

顧若蘭卻已奔向趙霆堯身邊,她美麗的眼睛含淚,口中嬌嬌喊道:“四郎,你沒事吧?”

王仲羽的心死了,他覺得自己的愛像一個笑話,他居然相信這樣一個女人,為了她不惜成為一個不孝子,不義的兄弟,不忠的臣子,可是她還給他一劍。

從前他癡迷的美人,現在她像是剝開了畫皮,露出惡臭猙獰的真麵目,讓他全身發冷,讓他作嘔。

趙霆堯扶住了顧若蘭的腰肢,提起劍想要給王仲羽補上一劍。可是他忽然感到萬分疲憊,身子一軟,就此倒地暈了過去,同時暈倒的還有顧若蘭、嶽清、李三。

尹羲和蕭馳風走了起來,尹羲看看趙霆堯成為地上的“死魚”,不禁踢了他一腳,笑道:“馳風,你們蕭家的迷煙還真了得,上回你們的人捉我時連葉飛也中招。”

蕭馳風道:“我就不知道為什麼非得用迷煙。”

尹羲道:“當然是不想向燕王過早暴露是我們乾的。趙霆堯認出我們的身形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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