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玥發覺,這好像是胡羽斕第一次開懷的笑。
重逢這麼久以來,她的所有笑容都是假的。
隻有這一次,在提起和白逸尋的這段往事時,她的笑容才是真的。
是甜的。
“我爸身體不好,那年他病得很重,達到了要換肝的程度,也就是那麼巧,醫院還真有和他匹配的□□,隻是手術費用……對我們家來說幾乎是天價。”
胡羽斕抹了把淚。
“當時,我爸的一個客戶家裡很有錢,某次聚會他兒子看上了我,得知這件事,便說要娶我過門,我爸後續的手術費他全部都包了。”
胡羽斕抓住盧玥的手:“玥玥,我不知道要怎麼選,一邊是疼愛我的爸爸,一邊又是他。”
“所以……你跟他提了分手?”
盧玥糾結的很。
胡羽斕輕輕“嗯”了聲。
“我說我不愛他了,我變心了。”女孩歎了口氣:“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前夫,就是我爸客戶的兒子。”
“當時我答應嫁給他,他竟然還怕我逃婚,說必須先領證才肯給錢,你說他是不是……”
胡羽斕說到這兒,忽然笑出聲來。
她笑的很大聲,情緒不受控製一樣,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怎麼會遇上這樣扯淡的事情啊?太搞笑了,這真的太搞笑了!”
笑完,她拉住盧玥的手:“果然不該總看些傷春悲秋的鬼東西,你瞧,現在真應在我自己頭上了。”
盧玥攥著她的手,簡直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明明當初是那男人強行娶胡羽斕,結果現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還恬不知恥的把胡羽斕這段往事拿出來說事。
說胡羽斕明明有戀人,還隱瞞他跟他結婚騙手術費。
盧玥再傻也聽得懂,對方無非就是希望胡羽斕淨身出戶,彆分他一分錢而已。
盧玥想了半天,終於在腦子裡那匱乏至極的詞彙中找到個詞兒。
“齷齪!”
罵完,又問:“那後來呢?白逸尋他知道真相嗎?他會不會……”
“你是想說,他會不會還在等我?”
胡羽斕扯了下嘴角。
盧玥點頭。
胡羽斕隻是又開了一瓶啤酒倒在杯中,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這個話題從沉默中開始,又在沉默中結束。
不過令盧玥意外的是,胡羽斕的酒量似乎真的比以前好太多,喝了五瓶還看著跟正常人一樣。
盧玥是把胡羽斕送上出租車後才通知的祁延,她站在路邊抱起雙臂,晚風冷硬,吹著街頭巷尾逐漸泛黃的樹葉。
盧玥站在風裡發呆了很久。
剛剛好像一口東西沒吃過,現在倒是知道餓了。
她轉身進了麵包店,然後抱著個紙袋走出來,正要拿一塊麵包來吃,一抬頭,就看到馬路對麵等出租車的三人。
盧玥一眼就認出,抱著孩子的男人是白逸尋。
而旁邊不停逗弄著孩子的女人和他看似很親密,顯然就是一家三口。
她剛剛還抱著僥幸的心態,希望終有一日,胡羽斕和白逸尋會再次相遇。
她還以為,那個男人會在原地等著胡羽斕。
畢竟,他們曾熱烈的相愛著。
看到這一幕,盧玥一時手鬆,紙袋“啪嗒”掉在了地上。
胡羽斕喝酒之後情緒便如開了閘一樣,再也控製不住自己。
盧玥還記得,分彆前,對方一直拉著她,胡羽斕淚水蒙蒙的眼底,充斥著的是無儘的痛苦和悔恨。
胡羽斕用力拽她,把她的手指都攥紅了。
“玥玥,如果祁延還肯在原地等著你,你一定不要放棄,否則,你會後悔的,你真的會後悔的。”
雖然她不認為祁延喜歡她,更談不上等待,但看到白逸尋,她確實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