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見翊沉思了一下,覺得他的話有道理:“那到時候再說吧。”
雖然懷了孕,戲還是得拍。已經拍攝大半了,不說簡芷琴換人費力,喬知栩也不樂意半途而廢。
寶寶倒是挺乖的。除了胃口見長,喬知栩沒有其他不適的反應。
一天中午,吃完盒飯,喬知栩打開自帶的水果蔬菜沙拉,加餐。
喬見翊說:“越景衡是不是很久沒跟你一起吃飯了?”
喬知栩吞下一顆聖女果:“過完年就沒一起吃過了。大概是純情了二十幾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所以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我了吧。”
“那你也不找他?
“我找他也沒有意義,感情的事要自己想明白才行。”
“你還挺無情。”
“哥,你不適合說笑話。”
喬知栩笑著看了看天上的烏雲。快下雨了。
“如果我給了他希望,卻不正視他的感情,才是真的無情。”
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時間飛快。
終於到了殺青的那一天,喬知栩生出幾分將要離彆的悵然。
他接過簡芷琴送的花,獨自走到宮殿前,遠望夕陽下屋頂上的走獸。
身後傳來腳步聲。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喊他:“喬老師。”
喬知栩轉過身。
越景衡背著光,喬知栩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隻能聽見越景衡嗓音沉沉:“喬老師,過年後的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喬知栩靜靜地聽著,沒有感慨這是拍戲以來,越景衡說過的最長的話。
“我想知道,”越景衡頓了頓,“你對我……有沒有過感覺?”
喬知栩摸了摸懷中劍蘭的花瓣:“越老師,我把你當作前輩和朋友。”
越景衡的心沉了下去。
其實他知道的。
因為所謂每一件事情的回應,包括喬知栩送他的那枚領帶夾,並不是出於同樣對他有感覺。
喬知栩隻是在還人情而已。
越景衡沒談過戀愛,但對方的一舉一動裡是否有不一樣的感情,他還是能察覺到的。
所以他不開心。
越景衡的十指捏了捏拳:“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會放棄。喬老師,這是我想了這幾個月的結果。”
他語氣肅然決絕,好像是豁出去了一般。
但他沒有想到,喬知栩很爽快地應了一聲:“好啊。”
越景衡略略茫然地對上喬知栩的笑臉。
“越老師,你的選擇,最終的結果都會由你自己承擔,所以我沒有必要乾涉你。”喬知栩又含笑道,“不過,既然你做了這個決定,有一句話,我會告訴你——我不容易被打動,但並非不會被打動。我的意思,越老師可以理解吧?”
越景衡十指握得更緊。
他深了口氣:“我可以理解。”嗓音竟微微發抖。
喬知栩杏眼微彎:“走吧,還要殺青宴呢。”
然而,喬知栩並沒有能參與晚上的慶祝。
寶寶提前發動了。
去翡然口腔醫院的路上,喬知栩想,說寶寶乖吧,他鬨著提前出來,說不乖吧,他還就剛好是拍完戲了才發動。
但幾個小時後,他覺得,寶寶還是不乖多一點。
——在寶寶發出嘹亮哭聲的那一刻,喬知栩發現,自己的靈力竟然所剩無幾了。
這種感覺,和過於勞累而無法維持人形的感覺截然不同。此時的他,仿佛身體裡空了一塊,輕飄飄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
“哥,我……”喬知栩大汗淋漓,幾乎說不出話了。
喬見翊察覺了他的異樣,驚慌地瞪大眼睛:“怎麼回事?!”
喬翡然迅速地摸了摸喬知栩的手,又摸了摸寶寶,眉頭擰緊:“靈力被寶寶帶走了。小栩必須馬上回靈鴝山休養。”
喬見翊眼眶發紅:“我馬上帶他回去!”
“寶寶,怎麼辦……”喬知栩氣若遊絲,“我去山裡休養的話,誰來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