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天的枯燥訓練在天幕褪色時,迎來結束。
遠處蒼穹高闊遠曠,殘紅夕陽瑰麗如稠,九月晚風捎帶餘暑未消的燥熱。
軍訓晚會如期而至。
身著軍訓服的高一新生們,以班劃分陣營,圍著操練場聚成中空圓陣,席地而坐,耳畔嘰嘰喳喳嬉笑交談聲音此起彼伏。
教官整頓幾次紀律,這幫學生太有活力,一直扯著嗓子喊也不是個法子,最後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簡單走了下流程,總教官拿著話筒,一改白日裡的不假辭色,神情聲調皆鬆緩些許,作為表率,他唱了首在部隊時的歌曲,收獲一眾響徹掌聲。
接下來的舞台,留給即將嶄露頭角的新鮮血液們。
表演才藝的新生層出不窮,你方唱罷我登場。
有唱歌的,有表演魔術的,還有講笑話的,惹得現場笑聲如雷。
更有奪人眼球的,當場表演720度後空翻,動作瀟灑有力,完美程度不遜於練家子。
教官誇獎身手不錯,觀眾席裡還有人高聲喊“牛逼”或者“我操!這也行”。
“江昭昭,你表演什麼嗎?”
荊雲霜坐在江昭昭旁邊,她們分在同一個宿舍,兩人短時間內熟絡起來。
她說著話,單手拿下帽子扇風取涼,“怎麼晚上還這麼熱,真受不了了。”
微風拂過江昭昭耳邊的碎發發絲,她也受到點涼爽眷顧,聲音飄輕:“我沒什麼才藝,不會表演,你想去嗎?”
她性格內向,膽子小,容易害羞。
自小學到初中,曆來在課堂上當著同學們的麵回答問題,無論答案對與錯,她總是會緊張臉紅,更遑論在上千張不熟悉的麵孔前展示自我。
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
荊雲霜小幅度搖頭:“不去,我有點困,懶得動,好想直接回宿舍睡覺啊。”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小聲聊著天。
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她們耳邊能聽到彆的女生講話聲音:“不知道蕭星野會不會表演節目,有點期待。”
“拉倒吧,晚會開始到現在,你見過一班有誰表演節目了?人家尖子生隻注重學習的,有這時間還不如多背兩個英語單詞。”
“也是哦。”
江昭昭聽到“蕭星野”這三個字,呼吸不受控製地放慢又加快,不動聲色中丟失正常節奏。
像是猛然停擺後又恢複正常的老式掛鐘。
心臟搏動有力跳擊,震在她耳裡,那麼清晰。
單單隻聽到他的名字,情緒就開始跟隨起伏。
怎麼會這樣。
以前從沒有過這樣陌生又奇異的感受。
陌生至極,她找不到詞語可以準確表達。
她的心臟和呼吸,好像不是僅僅為她自己存在了,開始被那個名字的主人操控。
儘管他們隻有一麵之緣,今天對她來說的第二次見麵,根本就是她單方的獨角戲。
說不定蕭星野早就忘記圖書館的事,就算她現在站蕭星野麵前,他大概率對她這張素淨的臉,毫無印象。
荒謬的地方就在於此。
對方不知道她在這的存在,她就開始為對方波動心曲。
荒唐到她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心跳的頻率,說儘事實,不容她辯駁半分。
荊雲霜餘光掃視那兩個女生,她們不是九班的人。
不過那個女生剛下完定論,就被現場打臉。
一班副班長陳誠,站於空地中央,拿著話筒,唱了首二次元動漫的主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