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啟明製造廠 這逼裝的(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11213 字 8個月前

陳子輕的宿舍門被敲響,他沒有立馬去開,而是把醫院開的藥丸吃了。

有鵪鶉蛋大,看著能噎死人。

門外的人沒走,也沒什麼耐心,木門被敲個不停。

兩邊宿舍有人出來跟敲門的那位打招呼,之後又各自回了宿舍。

門還在被敲。

陳子輕把疊好的工作服放進牆角櫃子裡,他去開門,看到的就是宗懷棠那副前來跟殺父仇人決一死戰的表情。

“我剛才在門口和人說話,正常音量,你聽到聲音了知道是我,所以你故意拖著不開門。”宗懷棠眯眼,“向組長,你是在針對我?”

陳子輕誠心解釋:“宗技術誤會我了,我沒有很快開門是在猶豫,我怕你讓我學小狗叫。”

宗懷棠:“……”一提這個就來氣。

陳子輕拿出打著商量的語氣:“要說什麼就進來吧,起風了,我吹了頭疼。”

宗懷棠瞥這人沒什麼血色的臉,像隨時都會死他麵前的模樣,他抬起那條微瘸的腿,慢悠悠地邁進宿舍:“關於你對我乒乓球技的歪曲事實評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陳子輕去關門。

宗懷棠走到床邊小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中午在辦公室要不是我扶你,你現在搞不好已經在停屍房了,我菩薩心腸換來的是什麼,換來的是你的羞辱。”

陳子輕白眼一翻:“這詞是不是誇張了?”

宗懷棠靠著椅背跟他兩兩相望,沉著眉眼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實事求是。”

陳子輕:“……”這逼裝的。

他過去搬了另一把椅子坐在對麵:“行,那歉我已經道了,賭我不打,你找我還有彆的事嗎?”

宗懷棠忽然按著桌麵前傾身體,湊近他:“怎麼嘴裡一股子藥味。”

陳子輕沒躲:“剛吃完藥。”

“吃的什麼藥,止痛抗炎症的?”宗懷棠看他頭上的紗布,“湯小光從醫院跑回來說你是妖怪。”

陳子輕無力反駁,他的經曆說是妖怪,也不是不可以。

湯小光跟宗懷棠以前讀過同一所中學,校友關係。

他們一個宿舍,就在他樓下,107。

陳子輕的腳蹭蹭水泥:“湯同誌這就回來了嗎,不用在醫院觀察兩天?”

宗懷棠坐回去,拿起桌上的筆轉了起來:“你開瓢了都沒留醫院,他哪有那個臉。”

陳子輕撐著頭往一邊看,原主把廠長的弟弟定義為一個會修設備的花花公子,優點明顯,缺點更明顯,挺瞧不上他的玩世不恭,態度不端正性子散漫能有什麼出息,不可能有。

而鐘明的二師弟孫成誌是宗懷棠的低配版,都讓原主看不起。

原主覺得廠長才是大丈夫真男人,有那麼點迷弟的心思。

就陳子輕現階段的分析,如果那個廠長宗林喻是深色,那麼宗懷棠就是花色。

比起前者那種老乾部,後者要難對付難揣測多了。

陳子輕心裡的小算盤啪嗒啪嗒敲,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他得延續向寧的生活,這人和他住得近,辦公室在第一車間,上班下班都能碰見的程度,還是不能交惡。

於是陳子輕對他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吃蘋果嗎?”

宗懷棠一臉被雷劈到的神情,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向寧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嗎,笑起來更刺眼睛。

現在頂著個破了的腦袋,臉白得跟鬼似的。

他挪動椅子離小桌遠點,也離對方遠點:“你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彆說蘋果,王母娘娘種的蟠桃都沒用。”

陳子輕好聲好氣:“那我給你寫份道歉信?”

宗懷棠斜眼:“至少兩頁紙的。”

他不管陳子輕的笑臉是不是要耷拉下來,說完就起身去櫃子那邊,手指關節打兩下最上麵那層櫃門:“把酒拿出來。”

陳子輕吸了口氣,原主寫不出來詩或者感覺自己懷才不遇的時候會喝一點酒,他怕李科長查房發現就藏起來了,一直很謹慎。

這個宗懷棠怎麼知道原主屋裡有酒的?還連藏酒的地方都……

宗懷棠調笑:“向組長要我自己拿?”

陳子輕過去打開櫃門,跟著原主的記憶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摸出來一個鹽水瓶。

宗懷棠拿走鹽水瓶,拎著瓶口晃了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替你瞞了這麼久,這點我拿走喝了不過分吧。”

不會是好心隱瞞,就是懶得揭穿,今晚不知是嘴饞,還是沒事乾無聊。

陳子輕盯過去:“你怎麼……”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宗懷棠哼著小曲向外走。

陳子輕在他打開宿舍門的前一刻突然出聲:“我們走廊的電線最近是不是壞過?”

宗懷棠回頭:“你問我?我跟你又不在一層,我哪知道。”

“一個當小領導的,這點小事都不能確定,傳到你那敬愛的廠長耳朵裡,也不怕他質疑你的個人能力。”

後一句輕蔑的話夾在開門的響聲裡,隨著拐彎,音量漸小直至消失。

宿舍裡靜下來,陳子輕趴到桌上,他問那個問題的時候,宗懷棠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停滯,明擺著不尋常。

宗懷棠是甲乙裡麵的其中一個?

不像。

甲乙一看就是架構這個任務背景的人用來走劇情的,宗懷棠那樣的就算不是主角,也得有些戲份安排。

陳子輕回廠後用腦的頻率多了,這會兒難受頭暈的感覺越發強烈,他正想扶住桌子去把門關上,再到床上躺著。

有一串腳步聲逼近,是離開的人返回了。

男人笑容滿臉地立在門口:“忘了告彆了。”

陳子輕沒有精力應付。

宗懷棠仿佛看不出他的虛弱:“期待向師傅明早的詩歌。”

陳子輕更暈了。

宗懷棠伸了個懶腰:“美好的一天是從向師傅的詩歌開始的。”

看似讚美,實則戲謔。

這回宗懷棠是真的走了。

陳子輕不輕不重地捶了下桌子,詩歌詩歌詩歌,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怕過詩歌。

明早的事明早再說吧,陳子輕定了定神望向櫃子,中間一層沒有做門,放了飯盒跟瓶瓶罐罐,底下是被子床單,最上麵是衣物,那會他找出鹽水瓶後沒關櫃門,他前不久才放進去的幾套工裝服還在原來的位置。

陳子輕在椅子上緩了會就去把所有衣物抱出來,一件件抖開檢查完再放回去。

也不知道要檢查什麼,萬一裡麵有老鼠呢。

陳子輕天馬行空地想著,合上櫃門去臉盆架前。

洗臉盆裡是馬強強走之前給他倒的水,涼了,他扯下搭在架子上的毛巾丟進盆裡,彎腰去洗臉。

外麵響起喊聲:“組長,主任來宿舍樓了,找你的!”

陳子輕匆匆把毛巾掛起來,揉著潮濕的領口出去接人,劉主任帶著鐘明迎麵走來,對他擺擺手:“進去說,到你宿舍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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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燈泡亮著,小桌上的台燈也開了,陳子輕在櫃子第二層找茶葉罐。

劉主任說:“彆忙活了,你一個傷員,怎麼一點也不自覺。”

“沒事,我給主任泡個茶。”陳子輕第一下沒扣開茶葉罐,他就把罐子夾在胳膊裡,使勁去扣。

要不讓鐘明扣吧。

不行,中午才經曆過偶像劇經典老土橋段當了回女主角,現在要是連罐子都扣不開……

指甲蓋發白往上翻,指尖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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