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啟明製造廠 靈異120區(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15171 字 8個月前

“噢噢。”

馬強強拉他的食指,鬆開去拉他的拇指,然後是無名指,中指,小手指,五根手指頭全拉了個遍。

陳子輕無語:“你是不是汗多了,往我手上擦?”

馬強強窘迫得抬不起頭。

陳子輕的緊張不安被他的傻子樣轟走了,反手拉住他,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房子是朝南開的,怎麼裡麵這麼陰,今天不是大晴天嗎。

“哥,鐘菇的房間在這邊。”馬強強輕車熟路。

陳子輕回了回神,他走到馬強強示意的房門前,扣扣敲兩下:“鐘菇,你在裡麵嗎?”

等了會,房裡才有應聲:“向寧,你進來吧。”

陳子輕開門進去,入眼一片昏暗,要不是他交底有點光亮鑽進去,那他眼前會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

“鐘菇,你房裡的簾子是一點都不透光。”陳子輕把門開著,讓空氣流通起來,“你爹媽出門了啊,我喊了沒人應,就直接進來了。”

鐘菇窩在床上:“他們走親戚去了。”

“你把門關上。”鐘菇的聲音模糊,“叫小馬到外麵等著,彆進來。”

“小馬。”陳子輕回頭,馬強強馬上後退了點,“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外,鐘菇,你有事和我哥說就好好說。”

“關門房裡黑啊,開個燈吧。”陳子輕邊關門邊說。

鐘菇急促阻止:“彆開燈!“

陳子輕聽出她的情緒不對,心提了幾分,半開玩笑道:“烏漆抹黑的,什麼也看不見,我都不知道你的床在哪。”

鐘菇把床頭小台燈打開了,她靠在床頭,那束光照在她臉上,周圍都是暗的。

陳子輕把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拿了下來,聽她說: “向寧,我見到了小萍的鬼魂。”

隨著鐘菇的話落下,房裡的溫度驟然降到了穀底。陳子輕右手掐著左手的虎口靠疼痛維持冷靜:“在哪見的,怎麼見的?”

鐘菇抱著腿,她沒梳麻花辮,烏亮粗黑的長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臉。

房裡是她的口述,沒有平時的那股子勁。

陳子輕聽完她所說,能體會她的崩潰:“小萍沒說自己是被誰害的嗎?”

鐘菇”刷”地把頭從臂彎裡抬起頭:“不是生病才去世的?”

陳子輕透露了他在廁所的恐怖經曆。

房裡靜得像沒有活人。

鐘菇臉上的燈光襯得她十分詭異,陳子輕有點吃不消,他轉開了視線。

“向寧,要是廁所隔間裡的小馬死了,”鐘菇一眼不錯地看著他,“那外麵的就是小馬的魂。”

陳子輕頭腦清晰:“小馬是活著的。”

鐘菇還看著他:“是啊,小馬是活著的。”

陳子輕說:“所以外麵的是彆的鬼,不是小馬。”

鐘菇說:“小萍就是被他害死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過後,突然同時不說話了。

直到鐘菇受不了地拍床板:“我真的!我哥以為我胡言亂語,我的腦袋又沒有像你一樣磕破過,不存在讓血塊壓迫神經產生幻覺的現象,他就是不信我說的人死後真的會變成鬼。”

“我被他氣的,都想把小萍的鬼魂叫出來,讓他親眼看看!”

陳子輕甩了把辛酸淚:“我完全能明白你的心情。”

下一秒就說:“你會叫鬼魂嗎?”

“哪啊,我哪會啊,我隻知道鬼怕黑狗血,大蒜頭,糯米。”鐘菇下了床,她掀開墊背,“你瞅瞅。”

陳子輕靠近了她一點,借著台燈的光發現床底下有一些豆子,還有一層白色顆粒。

“我驅著呢。”鐘菇用手沾了點顆粒撚撚,“這是鹽。我房間的窗台也被我放了糯米跟鹽,布了結界。”

陳子輕覺得鬼能穿牆遁地,瞬移什麼的。任何障礙都沒用。

一雙手握住了他的兩側胳膊。

鐘菇個子比他高,特地岔開腿站著抱住他,抱了很久,說:“向寧,我想給小萍燒紙。”

陳子輕被抱得有些不自在:“去哪裡燒?”

“放映廳後麵吧,那塊樹不多,不會引發火災。”鐘菇這會的精氣神恢複了不少,她主動把窗簾拉開了,陽光在玻璃窗上叫囂。

陳子輕不適地閉了閉眼睛,耳邊有悉悉索索,他知道是鐘菇在換衣服,就沒睜眼。

不多時,鐘菇把房門打開了。

陳子輕趁機喊馬強強,說了要去燒紙的事:“小馬,你去嗎?”

馬強強囁嚅:“我不敢去。”

“燒紙有什麼不敢的。”陳子輕問道,“鐘菇,要買紙錢吧?”

“我家裡有,清明的時候剩下的,都帶上。”鐘菇的聲音從洗手間裡傳了出來。

於是陳子輕跟鐘菇去燒紙了。

放映廳後麵跟生產區的其他地方相比要空曠些,鐘菇用樹棍清理出一塊地,從袋子裡拿出一捆又一捆紙錢。

青天白日的,燒紙不會像晚上那麼瘮人,除了他們,還有彆人也在燒紙。

陳子輕隨意瞟動的視線收回來,又迅速瞟過去,誰在那邊燒?他沒喊鐘菇,徑自順著焚燒的氣味停在西邊圍牆處。

女同誌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想得入神,她往火盆裡撒一張紙錢,快燒到手了都沒發覺,是陳子輕及時拽開了她。

這時候女同誌才注意到陳子輕,她的氣色太差了,頭發乾枯,臉是黃裡透著灰。

陳子輕關懷道:“同誌,你是在給小萍同誌燒紙嗎?”

女同誌蒼白的臉上肉眼可見地閃過驚惶,她連火盆跟沒燒完的紙錢都不要了,爬起來就要跑。

陳子輕在她跑走前一刻說:“我們也是來給小萍同誌燒紙的。”

女同誌滯住。

陳子輕直給她看:“鐘菇同誌在堆紙錢呢。”

女同誌看了,她的驚惶明顯淡了下去,被另外的情緒代替。

陳子輕觀察著她的反常,試圖在原主的記憶庫裡找到能對應的信息,沒找出來,應該就是廠裡的普通工人。

“對於小萍同誌的去世,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都為她感到痛心。”

“嗚嗚……”

女同誌捂嘴蹲下來哭泣,她微敞的領口裡掛了一條蒜頭項鏈,褲兜圓圓鼓鼓的,好像也有蒜頭。

陳子輕都見著了,他不動聲色:“同誌,請節哀,務必保重身體。”

“怪我,都怪我。”女同誌沒有章法秩序地說著,“當時我摸到了手,我太害怕了,不敢說。”

“要是我說出來,阻止大家看電影,他們就不會出事了,是我害了他們。”

陳子輕心跳加快:“什麼手?”

“太冰了,我旁邊的同誌變了,剛來的,都是汗,很熱,不是他的手,我碰到的不是活人的手。”女同誌驚恐萬分,聲音打著顫。

陳子輕的腦子儘可能地轉快一點,再快一點,好把最新信息整理起來,他問語無倫次的女同誌:“電影你看完了嗎?”

女同誌精神脆弱:“我沒有看完,我跑出去了。”

陳子輕想起來了,到門口時被一個女同誌撞到,估計就是她吧。

“我好怕他們找我,我對不起他們,”女同誌隔著褂子緊緊攥著脖子上的大蒜頭,指甲摳進去流出汁液,“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那樣子,我以為隻有我自己遇到了……邪門的事……”

陳子輕聞著大蒜味說:“同誌,你先彆哭。”

女同誌哭得更離開了,也沒法交流了。

陳子輕渾身是汗地回到鐘菇身邊:“我記得你看了那場《昨天今天明天》是吧。”

鐘菇擦著火柴:“是啊。”

陳子輕嗓子發乾:“你還記不記得放映廳坐滿了?”

“坐滿?沒有吧。”鐘菇把擦亮的火柴放進紙錢上麵,篤定地說,“差不少呢。”

陳子輕感覺坐在放映廳時的那股子冷卷土重來,全身骨頭要僵了,他跟鐘菇在同一個放映廳,看同一場電影,鐘菇說位子離坐滿差不少,可他看到的卻是……坐滿了。

“鐘菇,西邊圍牆那裡有個女同誌,她也在給小萍同誌燒紙,你們一起燒吧,我有點事要做。”

陳子輕急匆匆地趕去了醫院,那些倒下的同誌裡大多都已經意識不清了,少數能出點聲,他去了一個男同誌的病房,問出內心的猜測。

“同誌,你生病當天在放映廳看電影的時候,有空位嗎?”

男同誌小幅度地搖頭。

猜測成立了,陳子輕的心也撲通一下沉到了底,當時有兩批工人在裡麵,一批活的,一批死的。他和那些工人都見到了死的。

鬼沒有分|身之術吧,不可能這個座位分一個,那個座位分一個,天女散花一樣散開。

所以,不止一個鬼。具體多少隻不知道。

陳子輕像是幾秒之內滄桑了幾十歲,他垂下雙手跟腦袋,無力地走出病房,越是他不敢走哪個方向,就越被現實掐著脖子往哪個方向丟。

而且怕什麼來什麼。

怕鬼,有了鬼,怕有一窩,還真就有一窩。

“一窩啊……”陳子輕靠著牆壁蹲下來,兩手抱頭把冷白的臉深深埋了進去,就以這個絕望的姿勢蹲了很久。

他突然記起來,剛開始進這個世界,也就是賬號登錄官方流程快走完的時候,監護係統好像有自稱是“此區的管轄者”。

所以,此區是什麼區?

之前陳子輕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如同風過無痕。

現在……

陳子輕的內心深處“咕嚕”冒上來一個猜測,他不敢信。

可是那個猜測壓根不受他的控製,飛速變大,鼓漲,“嘭”一下炸開,無孔不入,他躲不了,不得不去麵對。

“十……陸係統,請問這是什麼區?”

係統機械冰冷的聲音緩慢響起:“靈異120區。”

陳子輕:“…………”

他戰戰兢兢:“這這這這個區的特點是?”

係統:“鬼比人多。”

陳子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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