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藝速成班(都是我不好...)(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2913 字 10個月前

陳子輕說:“聽到了。”

顧奶奶的情緒有些激動:“彆怪奶奶狠心,奶奶不狠點,你受點冷眼就要從京市跑回來,這怎麼行,這是你能改變人生的唯一一次機會,不要讓奶奶辛苦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字裡行間都是讓人喘不過來氣的期望。

陳子輕不是原主都覺得壓抑,他沒表現出來,隻是說:“奶奶放心,我會好好學習的。”

“好,奶奶等你期中考完的成績能前進多少名。”顧奶奶掛了。

陳子輕目瞪口呆,期中就要看進步嗎?這麼倉促,他頭疼地刷了刷手機,高三課本他學完了,但那不是一個時代背景,教材肯定不一樣。

還有就是,他學了,也過去很長時間了,他都忘了。

陳子輕發愁地打開衛生間的門走出去,他現在就像是裡的主角重生回到高中,可他不能從稀巴爛的學渣突然搖身一變成牛逼學霸,那是爽文路線,不現實啊。

學渣繼續是學渣,這才是常規現象。

陳子輕搓搓臉,先不想了,會有辦法的,遲簾是年級前十,現成的一對一家教小老師,他得想辦法用上。

要想讓遲簾儘心儘力地幫他補習,那高三畢業前不能分手。

又扯遠了。

一回到彆墅,陳子輕就問遲簾:“遲同學,你能幫我借到高三的主科教材嗎,我想預習。”

遲簾不知道怎麼回事,走神走得厲害,鞋都沒換就往裡走。

袖口被拉住,他沒發覺,繼續走,被阻攔了才停住,莫名其妙地對拉著他的人發火:“基佬我見過不少,像你這麼娘炮的絕無僅有,顧知之,你都能載入史冊了。”

陳子輕思考:“我娘炮嗎?還好吧。”

遲簾拳頭打在棉花上,他有種跟這家夥不在一個頻道的感覺,形容不出來具體是什麼,反正就他媽讓他不快。

“老子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讓你在胸口畫了個符。”

從那以後就覺得在他麵前沒穿衣服,很沒安全感,仿佛已經發生了某種實質性的關係,我操。

遲簾從來沒意識到自己傳統保守成那鬼樣子,他明明沒少和發小朋友們赤膊相見,這種反差的憋屈他都沒地兒說。

陳子輕看出遲簾內心的想法,說了句:“你褲子是穿著的。”

遲簾不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嘔血:“下次是不是就該在我腿上畫了。”

陳子輕瞥他腿,被他捂住眼睛壓在牆上。

眼前一片黑暗,陳子輕背靠牆壁,毫無威脅性地說:“高三的書……”

遲簾譏笑:“我要是你,就該抓緊時間鞏固高一高二的知識點。”

陳子輕恍然:“那你把你高一高二的書借我看看。”

遲簾的注意力在掌心兩扇睫毛的顫動頻率上麵,聽到他說:“還有筆記。”

“一中多少人惦記我的筆記,你上下兩片嘴皮子一碰就想要?你臉是比彆人大多少倍?”

遲簾將捂他眼睛的手掌撤下來,對上他直白坦蕩的眼神,好似他們多親密無間,可以這麼容易就能共享學習資料。

“確實大很多倍。”遲簾鄙夷。

陳子輕吃痛。

遲簾驚覺自己掐住了他的臉,手被沸騰的熱水燙到一般,飛快地拿開,指尖迅速被無形的紅腫覆蓋,難以控製地起了整片水泡,密密麻麻十分駭人,不碰的時候隻是刺痛,一碰就是鑽心的劇痛。

操,我為什麼會掐他的臉?

接下來十幾個小時,遲簾滿腦子都是這個驚天動地的疑問,他有種意識到什麼卻不敢去意識的微妙心得。

……

陳子輕暫時顧不上遲簾,他根據網友的幫助下載了一個軟件,是交易二手物品的地方。陳子輕在那上麵買了一中上一屆的三年課本,買家離他十三公裡左右,他做地鐵上門去拿。

地鐵上有個女孩靠門邊打電話,她不懼周圍視線,給在感情上受苦受難的朋友支招。

陳子輕聽了會,聽出點名堂,追人好比放風箏,要有拉有放,他趕緊在手機備忘錄上記下來,想了想決定給遲簾發條微信。

遲簾點開一看。

黑蛋:遲同學,我一直都在努力讓你對我有好感,可我總是做不好,被不喜歡的人騷擾一定很難受吧,對不起,我不會再那麼做了,真的很對不起。

遲簾把手機扔一邊,又他媽不知道在哪學的新招,拿他當小白鼠。

黑蛋:從今以後,我會把對你的不切實際心思收起來,藏在角落,如果我住在你家給你帶來困擾,我可以申請住校。

遲簾嗤笑:“還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切實際。”

“想讓我對你這個死基佬有好感,那幾率比火星撞地球都要小。”

發兩條矯情的信息就指望引起我的注意,做夢。

遲簾一個符號都沒回,他去泳池遊泳,在水裡製造出了很大的水聲。

媽的,一天都沒回來,不知道跑哪浪去了。

陳子輕下地鐵去買家的住處,正走到半路,遺願清單上突然就有了變化。

顧知之下麵多了一張鬼臉,是個酷酷的耳釘男,叫方躍,他的臉旁邊是他的遺願——我的貝斯手為什麼沒來看我,我很想他,希望他來看看我,希望我的樂隊能成為攬金的頭牌樂隊。

“攬金?”

陳子輕在地圖上搜了搜:“是個高檔酒吧。”

“第一個遺願離完成還遠,第二個遺願就出來了,說明是可以一起進行的吧。”陳子輕自語,“那一會去探個路。”

陳子輕拿了教材就去攬金。他不清楚的是,他人進去都沒把凳子坐熱,自己的行蹤就被送到了遲簾那裡。

遲簾在遊泳,沒有接到那通電話。

直到他上岸,手機又響了,他才接起電話:“一堃,你給我打兩通電話做什麼?”

另一頭的背景模糊嘈雜,孟一堃去稍微安靜點的角落,拔高音量道:“顧知之在攬金被人打了。”

遲簾的身形一滯,什麼玩意兒?那家夥被人打了,一堃通知他?還他媽是在攬金?

“攬金”什麼地方,顧知之一杯酒都消費不起的地方,他去乾什麼,去坐||台都沒人要。

遲簾心平氣和地問:“誰打的?”

孟一堃說:“攬金一樂隊的貝斯手。”

遲簾頭上搭著毛巾,他闊步離開泳池,腳在地上留下一串濕印子,嗓音裡聽不出異常:“什麼時候的事?”

“半小時前。”

遲簾驟然怒吼:“那你他媽現在才跟我說!”

“你看我給你打的前一通電話是什麼時,”孟一堃沒說完,那頭就掛了,他摳了摳嘴上那顆欲求不滿長出來的燎泡,阿簾的反應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遲簾趕去“攬金”,孟一堃早在門口等他,一見到他就給他帶路。

“那貝斯跟顧知之起衝突的原因我問了,”孟一堃欲言又止,明目張膽地觀察發小臉色,“貝斯手說他盯著自己看,以為是個變態,一時失控踹了他一腳。”

遲簾的腳步一頓,周身氣息凝起狂風驟雨。

孟一堃眉頭緊鎖,阿簾的情況不對,他現在沒時間深思:“這裡麵多半是有什麼誤會。”

遲簾一言不發地去還那個貝斯手兩腳,之後就走進他們這群人的固定包間,看到蜷縮在沙發角落像條喪家犬的人,衝到頭頂的怒火在那一霎那就削減了大半。

活該。

高溫天氣不在家待著,一聲不響地往外跑,一跑就是一天。

最好把腿打斷,到時就能……

就能怎樣,遲簾的思路戛然而止,他指間有猩紅煙火,點了一口沒吸,裝逼用的。

陳子輕抬頭望向跟一天神似的遲簾,張了張嘴。

遲簾不動聲色:“過來。”

陳子輕沒有動。

遲簾被他氣昏頭吸了口煙,嗆得直咳嗽:“給你三秒時間,你不過來就彆回我家了,至於你的那些破爛,我連夜送去垃圾站。”

陳子輕嘴唇蠕動:“我腳扭了。”

遲簾麵色一沉,腳還扭了?他二話不說就轉身出去。

那貝斯手在被樂隊成員勸解,遲簾一過去就抄起椅子砸在他的腳上,兩隻腳各砸了一下。

遲簾回到私人包間,頂著張死人臉把沙發上的人撈起來:“回家。”

陳子輕“唉喲”“唉喲”地喊疼。

遲簾吵得煩死,讓門口的孟一堃進來背他。

孟一堃掐掉煙頭,古怪地確認:“阿簾,我沒聽錯吧,你讓我背?”

“不然我背?你覺得可能嗎,我連個漂亮妹妹都沒背過,我會背個醜男?”遲簾不耐煩,“彆磨蹭,趕緊的。”

孟一堃摩挲指腹,難道是他想多了?最好是他想多了,他彎腰走到遊魂狀態的當事人麵前,背身道:“顧知之,你上來。”

陳子輕趴到他背上:“麻煩你了。”

孟一堃沒說什麼,輕鬆就將他背了起來,意料之外的輕。

看著不矮,怎麼隻有這點重量。

孟一堃背著人走出包間,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一堃。”

遲簾說:“放他下來。”

孟一堃聽是聽清了,可他沒照做,他加快腳步背影,透出些許凝重,似是很怕某種詭譎現象降臨人間,從此生靈塗炭不得安生。

“老孟,我讓你放他下來,你耳朵聾了?”遲簾拽住背著顧知之的發小。

孟一堃麵露疑惑:“不是你讓我背的嗎,怎麼又,”

遲簾打斷:“彆逼逼。”

孟一堃非要逼逼:“我不背他,誰背?”

遲簾沒言語。

陳子輕趴在孟一堃背上,轉頭看他,眼裡有期待的光芒在跳躍。

遲簾卻是蹦出一句:“誰都不背,讓他自己走。”

陳子輕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發神經,為什麼要我承擔後果?我腳扭了腫成大包,走路多疼啊。

遲簾用力掐住發小背上人的手臂,目視清場了的酒吧,聲線又低又冷:“我本來在家快樂,被迫來這裡接你為你擦屁股善後,我現在心情很差,彆逼我揍你。”

陳子輕趕緊從孟一堃背上下來,忍痛邁開腳步,哆哆嗦嗦地往前走,吸氣聲被安靜的氛圍放大,落人耳朵裡顯得淒慘可憐。

遲簾的太陽穴跳了一下。

孟一堃理了理蹭上去點的背後T恤:“他那腳走那麼慢,多耽誤時間,不如我背他上車,你們就能速度離開。”

遲簾忽然不著四六道:“我怎麼聽著,你對背他這件事很積極?”

孟一堃板起臉:“說話注意點,我有女朋友。”

遲簾不知哪根筋不對,語氣帶刺:“有女朋友還背彆人,這就是你的男德?”

孟一堃也來火了:“不是你讓我背的嗎?”

“阿簾,在我心裡,發小比女朋友重要,我相信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就能感同身受。”

遲簾不鹹不淡:“那你等著吧。”

陳子輕冷汗涔涔地挪步出了酒吧,他回頭看那塊“攬金”招牌,第二個遺願出師不利,隻能先把腳養好了再來。

瞥見遲簾走到邊上,陳子輕說:“遲同學,我的袋子落在包間了,裡麵是上一屆高中三年的課本,你能找人幫我拿上嗎?”

遲簾置若罔聞。

有輛黑車緩慢行駛過來,遲簾認得車牌,他給謝浮打電話:“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謝浮坐在車裡和他通話,“我聽一堃在小群裡說了攬金的事,都解決了嗎?”

“解決了。”遲簾不想多說,心累。

謝浮下了車。

陳子輕順著動靜仰頭,第一反應是好高,頭肩到腰腿的比例流暢養眼,第二反應是像混血,輪廓真立體,再是他身上的香水味蠻好聞的,氣質上是個鬆弛有教養不傲慢的大少爺,很容易就能接近的樣子。

彆的就看不清了,夜晚光線模糊不是很清晰。

遲簾擰他腰:“我發小,叫人。”

發小嗎?是上次沒來遲家的兩位之一?陳子輕扭動著掙紮:“他是你左邊鄰居,還是右邊鄰居?”

遲簾探究的視線在身邊人臉上走了一圈,本以為他不把雞蛋放一個籃子裡,詭計多端自作聰明的跳梁小醜故意裝不認識,現在發現他是真的不認識,沒見過。

“左邊鄰居。”遲簾的神色能見人了,不那麼難看了,他當著陳子輕的麵打給孟一堃,叫對方去包間拿裝課本的袋子。

陳子輕輕快起來:“你說過名字的吧,我不記得了。”

“謝浮。”遲簾說。

陳子輕一臉茫然,遲簾告訴他分彆是哪兩個字,他這才對已經走近的少年打招呼:“謝同學,你好。”

謝浮微笑:“你好。”

陳子輕在這個距離看清了他的眉眼五官,不禁吸口氣,好帥,讓人自慚形穢的程度。

“阿簾,跟我一道回去?”謝浮笑問發小。

遲簾頷首:“行吧。”

不多時,車子開離“攬金”,平穩地在車流裡前行。

這是輛商務車,內部空間寬敞,沒什麼渾濁的氣味,謝浮在最後一排閉目養神,陳子輕跟遲簾坐在中間那排。

遲簾刷著手機,屏幕光照在他臉上,顯得陰森森的:“我跟一中校長認識,你要住校的事我已經跟他說了,開學前就給你辦妥。”

陳子輕身子一晃,他慢慢扭頭:“哥哥,你怎麼這麼快就替我申請了啊,你對我也太好了吧。”後半句是兩眼一閉說的,手指甲都掐手心肉裡了。

遲簾勾唇笑得分外好看:“你難得良心發現要重新做人了,哥哥怎麼也得幫你實現願望。”

陳子輕本就有苦相的臉更苦了,他蔫了吧唧地耷拉著腦袋,整個人籠上了一層灰撲撲的氣息,會讓人忍不住想給他把那層灰吹掉,好好看仔細他的模樣。

遲簾冷聲:“非要作,你怎麼不作死算了。”

陳子輕一聽就知道遲簾給他申請住宿是亂說的,他鬆口氣,可不能在這個階段住校,不然就連“近水樓台”都沒了。

“為什麼去‘攬金’?”遲簾在這裡問了,他沒有回去再問的耐心。

陳子輕一時不知道怎麼回。

遲簾隻等了半分鐘就不想聽了:“不用說了。”

陳子輕給他發信息:我去那裡的緣由和臟東西有關,我怕我說了,你會做噩夢。

遲簾握著手機的手指一抖,顧知之知道他最大的弱點了,肆無忌憚的利用上了,把他當傻子。

“哥哥,那個貝斯手不是故意的,不是他的錯,是我的原因。”陳子輕隔著衣服揉肚皮,他被踹青了,哎,那貝斯手的精神狀態不對勁,佝僂著背直不起來腰像被身前的什麼重物墜著往前傾,他都沒來得及提鬼魂方躍的名字。

方躍想要貝斯手去看他,還想要樂隊當頭牌。

前者陳子輕努努力是能做到的,後者就難了,這恐怕要能在“攬金”清場的遲簾助力。

“你不要找貝斯手的麻煩。”陳子輕說。

遲簾聽到多好笑的笑話:“我找貝斯手麻煩?你誰啊,值得我這麼做。”

陳子輕努力夾嗓子,儘是體貼和善解人意的柔弱:“我可以什麼都不是,隻要哥哥開心。”

後排,謝浮抬手碰到比視頻裡要生動許多的小狗椅背,屈指扣擊兩下,在他扒著椅背不解地回頭時,掃過他的下垂眼。

“顧同學,彆茶了。”

“長相清純無辜白蓮綠茶,你一樣不占,正常點說話。”

陳子輕臉一紅:“對,對不起。”

遲簾瞥他那副窘迫難堪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樣子,脫口而出道:“老謝,你不想聽可以戴上耳機。”

謝浮饒有興致:“是嗎?”

遲簾意識到自己說什麼,胸口起伏著低罵兩聲,這回換成他想鑽地洞了。

陳子輕小幅度地牽了牽他的袖口:“都是我不好。”

遲簾咬牙:“你閉嘴。”

陳子輕小聲說:“哥哥,不要因為我跟你發小鬨不愉快,我不想你們為了我吵架。”

遲簾:“……”

謝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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