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9369 字 8個月前

去大伯家吃飯的路上,陳子輕把他下午惹哭梁津川,以及前不久偷偷抹口水假哭被梁津川當場抓包的事說給梁雲聽。

梁雲成功被轉移注意力,暫時抽離出家裡隻剩自己的傷感裡:“後來呢?”

陳子輕不好意思:“後來就少兒不宜了。”

梁雲說:“沒事,我是成年人,可以聽,也聽得懂。”

陳子輕:“……”

他搓搓凍紅的手,放在凍得更紅的耳朵上麵捂著:“這真的不能說,不然你哥會生氣的。”

村裡還都是土路,積雪和泥巴攪合在一起到處是黑鞋印,梁雲不找地方下腳,她隨便走,不在乎鞋子會不會臟掉,嘴上揶揄:“又要氣哭?”

陳子輕飛快回頭,假裝不經意間瞧了眼落後幾步的當事人,呼出一團白氣:“你小點聲,可彆讓他聽見了,他聽力非常好。”

梁雲覺得好笑,她從來都不知道二堂哥能被氣哭。他那樣的性子,竟然也會那麼情緒化的流眼淚。

這個離奇的現象背後,反映的是,嫂子對二堂哥的重要程度遠超她想象,關於愛戀,關於依賴,關於愛情。

梁雲加快腳步:“嫂子,我先去大伯家,你去哄我哥吧,免得待會吃飯的時候,他坐你旁邊紅著個眼,那我吃不下,沒法看。”

陳子輕想說不至於,但他底氣不足,他就隻好聽從梁雲的建議,在原地等後麵的男人。

兩秒後,陳子輕不等了,他掉頭去找:“津川。”

梁津川理都沒理。

陳子輕拉他溫暖乾燥的大手,把自己冰冷的手塞進去:“哥哥,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梁津川還是那副姿態,他不用掌心攏住那五根冰棍似的手指,卻也沒甩開,任那股寒意纏上來,往他毛孔血管裡鑽。

陳子輕走在他旁邊:“對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裝裝哭的,人家是因為太在乎你了。”

這個時代還沒茶言茶語一說,梁津川估計隻覺得他說話奇怪。

不過都這麼多年了,早該聽習慣了。

陳子輕“人家”了半天,梁津川無動於衷。

這都不吃?

陳子輕東張西望,見四下隻有他們,他小聲喊:“老公啊。”

梁津川腳下一個踉蹌。

陳子輕正要高興終於收到了反響,梁津川就把他拽到一棵老樹後麵:“在床上要你叫一聲都費勁,現在怎麼主動叫了。”

“當然是為了哄你啊。”陳子輕挺直接的。

梁津川的麵部輕抽一下,微熱的氣息落在他眼皮上,似是動怒,似是埋怨:“你把我和你吵架,被你氣哭的糗事告訴梁雲。”

陳子輕不是很認同他的說法,滿眼真誠道:“那怎麼能算是糗事,那是你愛我的證明。”

梁津川愣然。

陳子輕欲要說話,嘴巴被揪住了。

梁津川揪著他的嘴:“你是不是老天爺派來騙我的?”

陳子輕心下一緊,他捫心自問,這些年的種種談不上騙,於是他就坦然道:“騙你什麼啦?”

梁津川神情晦澀不明,你把我騙光了,我還屁顛的跟在你後麵,生怕你丟下我。

嘴上的手撤開了,陳子輕誇張地說:“我嘴都被你揪疼了。”

梁津川牽著他從樹後走出來。

陳子輕沒得到梁津川的回應就不停:“肯定紅了。”

尾音剛融進冷風裡,炙熱的吻就落了下來。

梁津川含著他凍得發青的嘴唇,吮了會,給他吮暖和:“好了?”

陳子輕小雞啄米地點點頭。

梁津川把他的手放在掌中,另一隻手捉著,一根根的摩挲他的手指,從最下麵的指節摸到指尖:“你快四十了,不適合夾著聲音說話了,老婆。”

陳子輕心說,我知道,我也不想,那不是習慣成自然,自然成習慣嘛,總之就是一言難儘,相連著的世界,來不及過濾,後遺症相當大,但願隔開一個任務能好點。他麵上蹙眉表達不滿:“簡直胡說八道,我才三十四歲,也就是三十出頭,我跟快四十有什麼關係,完全沒有。”

梁津川漫不經心:“明兒過了年,你就三十五了。”

“知道知道,我要你提醒啊,大聰明。”陳子輕一腳踩進爛泥裡,“反正我長一歲,你也長一歲,我們永遠相差七歲。”

梁津川扯唇,明年是他在墳前求的十年的,最後一年。

他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氣。

“津川,我們得走快點。”陳子輕喊道,“大哥大嫂跟二哥二嫂都出來接我們了。”

梁津川任由愛人拉著他走,身前身後都有人家,都有燈火,但那些和他沒關係,他隻有身邊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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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本來話就少,如今更是沒什麼話了。

可他還是在那對叔嫂進門的時候,拿掉捧著夾|在|腿|間的玻璃茶杯,從椅子上站起來:“南星,津川,你們來了啊。”

“大伯。”陳子輕回應,“是不是等久了啊,肚子餓了吧,怪我們路上走慢了。”

“沒啥事。”大伯頭發全白,眼窩凹陷儘是老態,“路不好走。”

“明年我打算跟村長說說,我出錢請人把大路鋪層石子。”陳子輕邊說,邊按照大嫂的示意,把鞋底的泥蹭在門邊的拖把上麵,他叫梁津川也蹭蹭。

梁津川穿的是搭配假肢尺寸的定製鞋子,他蹭拖把的時候,老大老二家的孩子們都在看他的鞋,看他隨著動作隱隱露出來的仿真腳麵和腳踝。

沒有惡意,隻有好奇。

梁津川不是會拽起褲腿,叫他們過來,給他們講解假肢的性情,他的無視已經是親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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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大伯還在提鋪路的事情,他說:“南星,你真要給大路鋪石子?那得花不少錢。”

陳子輕啃著一個雞腳,口齒不清地應答:“我有數的,到時我讓村長找門路。”

大伯歎口氣,似乎是不讚成他一個人承擔鋪路的費用,卻又沒有說,他吃了兩口就自顧自地抽起煙來,不離桌是因為家裡來了客人。

飯桌是拚的大圓桌,人挨著坐,滿滿的一大桌人,這功虧於老大老二都有兩三個孩子,大的也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該成家了。

曾經那個熱場子的老幺不在了,他媽又跟著去了,家裡再多人都熱鬨不起來。

陳子輕為了活躍氣氛,就問上學的小輩學習怎麼樣,工作的小輩壓力大不大,他感覺自己成了蠻討厭的那類長輩,話都堵不住嘴,多管閒事。

而梁津川跟梁雲在他左右,像兩大護法,沒丁點話。

好在老大搭上了陳子輕的話茬。

老大提議大家夥喝一杯,於是一夥人稀稀拉拉的舉起大小杯子,碰了個過場。

陳子輕一口飲料下去,牙齒凍得嘶了聲。

老大的眉眼跟老幺有幾分相似,性情也是,他儘力充當大家庭的頂梁柱,一年到頭操的心數不清,這會兒他熱絡地關心侄子侄女,得到簡明扼要的“嗯”“是”之後,就把目標轉向侄媳,嘮了會家常,提了嘴他養著的老水牛:“就這麼說好了,明個晚上你們也過來,大家一塊兒過年。”

陳子輕點點頭:“好的好的。”

老大手上拿著筷子在桌上比劃:“吃菜,你們都吃菜,彆隻顧著吃米飯!”

大嫂拽他胳膊,提醒他筷子頭上有菜葉,他把菜葉吃掉,喝酒上臉顴骨發紅:“菜也要吃,這個天菜一從鍋裡盛起來就涼了,要快點吃。”

“是呢。”陳子輕接老大的話,“尤其是葷菜,肉油一會就白了。”

老大笑嗬嗬的:“還是爐子好,吃完都是熱的,明晚我們燒爐子鍋。”

陳子輕夾糯米丸子吃:“好呀。”

糯米丸子外麵用油炸過,酥脆,裡麵是香糯的米飯,他嘴裡的沒吃完,就夾了一個給梁津川。

“柏川他媳婦……”

二嫂下意識喊的,她喊出來就知道自己錯了。

果然,桌上氛圍微妙。

最小的孩子都意識到不尋常,停下了凳子上有釘子的磨蹭舉動。

梁津川麵無表情,周身壓抑的氣息向四周蔓延。

一時之間整個客廳靜得掉針可聞。

二嫂尷尬又無措地放下筷子,把兩隻手在褲子上擦擦:“看我這嘴,還沒怎麼吃就黏巴上了話都說不清楚了,是津川他媳婦,津川他媳婦。”

陳子輕眼神安撫:“二嫂要說什麼?”

二嫂是真的嚇得不輕,她不吭聲了,隻搖頭。

陳子輕桌子下的手偷偷拍了拍梁津川的腿,握住他僵硬的膝蓋,慢慢捏動。

“吃飯就好好吃飯。”大伯發話了。

“爸說的是。”老二站起來,對著現今的生意人梁津川說,“津川,我敬你一杯。”

梁津川掀了下眼皮:“坐著吧。”

老二受寵若驚,他忙坐下來

,和梁津川碰了杯酒。

氣氛恢複如常。

“南星,你們晚上在我家睡吧,床跟被子都是現成的。”大嫂積極道,“還有小雲,你也是,回去要鋪床,最近都沒好天,你的被子也沒曬過太陽,蓋著那能好受嗎,你們都在這睡。”

老二有意無意地踢媳婦一腳。

二嫂後知後覺地表態:“老大家睡不下就來我家。”

梁雲拒絕道:“我回家睡。”

“我跟津川也是。”陳子輕順勢說,“不麻煩大嫂跟二嫂了,明兒我們再來吃飯。”

大嫂二嫂:“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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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陳子輕是清明的時候回老家,那是春天,晚上睡覺不冷不熱,很舒服。

不像現在,凍死人的寒冬裡,陳子輕抱著梁津川擠在小屋的床上,不遠處燒著火盆。

陳子輕把手揣在梁津川的懷裡:“我有你都這麼冷,小雲一個人睡,那得多冷啊,要不我給她裝個鹽水瓶送過去吧。”

梁津川叫他彆折騰。

“這怎麼叫折騰。”陳子輕嘀咕,“我作為她嫂子,我……”

腰被掐住,他後半句跑沒了影。

梁津川在他耳邊說:“到今天,還有人把你叫成我哥的媳婦。”

陳子輕安靜了下來,梁津川擱這兒倒醋呢。

“梁柏川,梁津川,這兩個名字,隻有中間的那個字不同。”梁津川說,“前一個是比後一個好叫還是好記?”

陳子輕清楚梁津川不是要他回答,而是在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

果不其然,陳子輕聽他來一句:“不如我改名?我不叫梁津川了,改叫梁柏川?”

“彆了。”陳子輕哭笑不得,“我喜歡梁津川。”

“但是梁津川排在梁柏川後麵。”梁津川嗓音冷冷的,好似含著莫大的委屈與濃到化不開的陰鬱,“我排在後麵。”

陳子輕再次變得安靜。

梁津川淡聲:“這輩子是定了的,就這樣了,下輩子我能排第一個嗎?”

陳子輕立刻點頭:“能,你第一個,隻有你。”

梁津川似笑非笑:“你說了算?”

陳子輕有種沒法形容的感覺,他說了不算,架構師說了算。

“睡吧睡吧。”陳子輕把梁津川的腦袋放在自己脖子裡,“晚安啊,哥哥。”

梁津川的鼻尖抵上他脖頸脈絡,鼻息裡都是他一如從前的乾淨味道。

被窩裡的健全身體緊||纏||著殘缺身體。

陳子輕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梁津川卻是沒有睡意,他捏懷裡人的鼻子:“誰是你哥哥。”

末了,吻||上他因為缺氧張開的嘴,深入地纏||綿許久,吃|掉他嘴邊的津||液:“下輩子做你哥哥。”

後半夜,風吹樹枝的聲音很清晰,滲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味道,仿佛厲鬼在耳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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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早上要燒紙,

各家都拎著紙錢去山裡,睡眼惺忪的孩子也跟著,很不情願,嘴巴翹得都能掛油瓶了,這習俗跟清明節差不多。

日頭升起來,霧氣散去許多,山裡全是人,空氣裡麵彌漫著焚燒的氣味,沾得每個人身上頭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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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去看了看梁錚。

大伯家已經給他燒過紙了,墳前有一小灘灰燼沒被風吹跑。

陳子輕趁梁津川沒跟來,他趕快把手搓熱,折一把元寶燒給梁錚,完了就去看二叔二嬸。

梁雲不知多早來燒的紙,墳前的灰燼被吹得所剩無幾,隻有磕頭留下的痕跡。

陳子輕也給他們燒了點元寶,讓他們在地底下花。

元寶比冥幣的麵額大多了呢。

陳子輕拄著樹枝,一腳深一腳淺的都在山裡,灌木把他的褲子拉扯出了一條條劃痕,他山頂往下看。

村裡家家都開著門,還沒貼春聯,那是下午的事。

這個村子……

這個村子啊……

陳子輕的思緒被梁津川的身影打斷,他表情如常地揮了揮手,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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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有個地兒的屋頂破了,陳子輕趁著上午沒事乾,興衝衝的又是搬梯子,又是找瓦片,他想破瓦片換掉。

正當陳子輕在門前抬瓦片的時候,就有個男的湊過來,問他要不要幫忙,說自己修屋頂修得快。

陳子輕笑著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修。”

那男的沒走,在他門口曬太陽,不一會又有人來,一個兩個的,互相遞煙。

然後就紮堆了。

陳子輕被他們圍著,聽他們吹牛,偶爾客氣地迎合一句。

院裡冷不防地傳來喚聲:“老婆。”

陳子輕後背汗毛瞬間豎了起來,他抱起瓦片,衝開壯漢們的包圍進了院子。

門口那夥人陸續就散了。

院裡的竹竿上鋪著棉被,表麵已經有點熱了。

陳子輕聽梁津川說要修屋頂,臉色一變:“你修?不行,你不能修,你爬上去多危險啊,要是摔下來了,我怎麼辦?”

梁津川明顯忍著某種情緒:“我是要去珠穆拉瑪峰嗎,這麼點高度,我也能摔?”

“萬一呢,人一倒黴,平地都能摔死。”陳子輕不放心,“還是我來修吧。”

梁津川說:“你上去修,撅著個屁股,多少雙眼睛看。”

陳子輕傻眼,不至於吧。

電子音插了一嘴。

係統:“還真至於,你的屁|股不大,但是圓,還白。”

陳子輕震驚:“不是屏蔽了嗎!”

係統:“你npc小叔子,哦,不對,你npc男人這些年一直都拿看饅頭的眼神像看你屁|股,我不就能分析出你屁股的形狀顏色。”

陳子輕:“……”

“那要這麼說,他就不會喜歡吃我的屁|股了,因為他吃饅頭隻吃皮。”

係統:“嗬嗬。”

陳子輕聽444這麼笑,渾身發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

係統沒回。

陳子輕有一點不樂意:“還有啊,444,你乾嘛每次提起他,都要在前麵加上npc。㊣㊣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係統:“你猜。”

陳子輕悶悶的:“是為了提醒我不要太投入。”

係統:“喔唷。”

陳子輕撓撓臉,他覺得自己有愧於444這個代班監護人的期盼,也很對不起因為業績不好被他氣病了的監護人,他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可他儘力了。

懷裡的瓦片被拿走,陳子輕看梁津川拎著瓦片,一層層地爬上梯子,他趕緊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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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津川把屋頂修好了。

陳子輕將破瓦片敲碎當板磚鋪在院裡,鋪成一條。

門外伸進來個小腦袋,陳子輕乍一看感覺是外甥,仔細一瞧,還真是,沒看錯。他叫外省進來。

外甥怯怯地瞅了眼他身後的人,扯開嗓門給自己壯膽:“舅,外婆讓我來叫你上家裡吃飯!”

……

陳子輕想讓梁津川也一起去,梁津川不想。他就去跟梁雲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兄妹倆個中午自行解決午飯,煮點麵吃就行。

村裡年三十中午幾乎都吃麵條,晚上才是年夜飯。

暖陽高照,陳子輕跟著外甥走上田埂。

外甥小大人一個,嘴巴裡一下都不停,叫他跟著自己的腳印走,彆摔到田裡去了,彆踩到泥裡去了。

陳子輕全程照做。

在原主家這頓飯沒吃好,陳子輕消化不良,胃難受,吃進去的食物要往嗓子眼頂。

原主媽把一杯水端到他麵前:“南星,你跟你小叔子離了吧。”

陳子輕知道老人有話說,卻不知道是這個,他心下驚詫:“你讓我留在首城,我做到了,你叫我讓外甥們跟著我沾光,我也做到了,”

原主媽打斷道:“那我也沒讓你跟你小叔子吃一鍋飯。”

陳子輕捧著杯子,熱氣撲到他臉上,跑進他眼裡:“我不是才結婚的,我都結幾年了,而且我跟他好好的。”

“好什麼啊。”原主媽猶豫著講出自己的憂慮,“下廟村不吉利,你看著這都死了多少人了。”

陳子輕差點被燙到嘴:“又不是一下子死的。”

原主媽說:“那你看上廟村,這些年才死了幾個,一隻手都沒超過,還全是老掉牙走不動路的老東西。”

陳子輕心裡頭突突的。

“兒子?”原主媽喊他,“聽我的,過完年就離了,等你離了婚分了家,我給你請大仙驅驅黴氣。”

陳子輕說他不離,原主媽好一頓勸都沒用,氣得擰他胳膊:“你把你媽氣死算了!”

原主媽倒在床上,背對他。

“媽,我在外頭過,一年到頭就回來一次,照顧不上你。”陳子輕把一張卡塞進她枕頭底下,“密碼是我出生年月跟生日,你把卡裡

的錢取出來買衣衫穿,買補品吃。”

原主媽說話很衝:“買什麼衣衫,吃什麼補品,我一個要被兒子氣死的人了,還浪費那錢,你拿走,我不稀罕!”

陳子輕沒再說什麼,垂著手走了,他心情也不好,沒有多大的精力安慰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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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裡八村都在過年,山風吹,明月高掛。

陳子輕從大伯家吃了年夜飯回來就坐在院裡吹風看月亮,好半天都沒有動彈。

梁津川問他:“怎麼了?”

陳子輕把下巴縮進羽絨服的領子裡:“我……”他歎氣,“我胡思亂想了。”

梁津川凝視他片刻:“胡思亂想了什麼?”

陳子輕訥訥地說:“不知道。”

梁津川無奈:“是不是傻。”

陳子輕突然握住他的手:“津川,我們把爹媽跟大哥的墳遷走,不回來了好不好?”

梁津川皺眉。

陳子輕搖搖頭:“他們在這裡出生到死,沒離開過村子,去了大城市會不習慣,比起擁擠壓抑的高樓大廈,他們更喜歡寧靜開闊的山村。”

接著又說:“況且二嬸跟梁錚他們都在這裡,我們還是要回來。”

梁津川反手扣進他手縫:“到底怎麼了?”

陳子輕前言不搭後語:“我們離婚吧。”

梁津川一愣,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了下去:“離婚?”

“對,離婚。”陳子輕肯定道。任務沒指定是哪個城市的上流圈中心,在現在的錦州商界,梁津川的地位已經很符合了。

雖然他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必要。

第四個任務沒半點希望,前三個標注任務做完了又能怎麼樣呢,結局也不會變。

“離吧。”陳子輕抿了抿嘴,“離了再結。”

梁津川那副死人樣的冷白麵孔總算是恢複了點氣色:“理由。”

陳子輕認真地說:“因為你現在更有錢了,我就想再跟你結一次婚。”

梁津川看著他的眼睛。

陳子輕不躲不閃地和他對視:“這次我們辦婚禮,就在村裡辦,挑個節假日,我們請全村的人喝喜酒,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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