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聽到虞平舟的話,心裡的無語一時沒關住,跑到了臉上。
大哥,你多大年紀啊,你是三十二歲,不是三百二十歲,我才說了三個哥哥,你就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你是大家族的族長,大企業的掌舵者,腦容量這麼小的嗎?
陳子輕不認為是虞平舟介意他叫這個人哥哥,叫那個人哥哥,可能性比天上下鑽石還要小。
易感期的陪伴帶來的連鎖反應是有的,卻沒這麼大,沒這麼猛。
陳子輕頭一回從這個視角直麵Alpha優越的眉骨與輪廓:“扶水哥哥大我三歲,衍明哥哥大我十一歲,文君哥哥跟未年哥哥都和你同歲,大我十四歲。我不叫他們哥哥,直接叫名字會不會不禮貌啊?”
少年表情認真:“哥哥,我不能那麼做呢,我不在孝培,我在長陵,在虞家,我不可以做個沒教養的……”
虞平舟說:“在我麵前叫名字。”
“哦。”陳子輕被打斷了,他露出細微又不難發現的不悅,瞬息後就乖順地笑起來,“這可以。”
“那我們接著剛才的說。”陳子輕的鼻息裡有Alpha常用的熏香和玫瑰花香,他笑容燦爛無害,“我想讓哥哥幫我搶到江扶水,還有你老同學楚未年。”
虞平舟看著將小樂子擴大延伸至今的少年:“析木,那次你說你要搶東西,我怎麼告訴你的?”
“你告訴我,搶不到彆哭。”陳子輕純真地眨眼睛,“可是我沒哭啊,我隻是尋求援助,你又沒說不可以找人幫忙。”
虞平舟平和道:“對於你搶玩伴這件事,我不阻止是對你的尊重,也是我相信你作為成年人,能承擔一切後果的認可,我不可能幫你。”
“為什麼?”陳子輕情緒激動,“衍明哥哥不是我親哥哥,他都……”
少年徒然閉嘴,他咬了咬沾著棒棒糖香甜的嘴巴,有點心虛地說:“我又亂叫人哥哥了。”
而後就毫無障礙地改了稱呼:“周衍明都能幫我,你為什麼不能?”
虞平舟沒動怒:“析木,我跟周衍明不同。”
“看我怎麼忘了,是,你們不同,他是沈文君的眾多追求者之一,而你是沈文君的未婚夫,你們的身份立場不一樣。”陳子輕嗬嗬笑了兩聲,臉上滿是陰冷冷的色調,“我以為經過上次易感期,我在哥哥心裡的地位能上去一些,可以跟沈文君比個高下,是我拎不清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上趕著自取其辱。”
“行了,我知道哥哥的態度了,你不給沈文君通風報信已經是對我的仁慈,我不能奢望其他,你是沈文君那邊的。”陳子輕從路燈上麵跳下來,他故意站不穩,手抓住Alpha的西裝袖子,使勁攥在指間,留下不容易撫平的褶皺痕跡。
“可是啊——”陳子輕仰起臉,他拉長了聲調,“我在你的易感期那麼照顧你,還讓你睡著了,你就隻是誇我,這是不是遠遠不夠啊,哥哥,我不找你要獎勵,你就不給我。”
虞平舟的眉骨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
“哥哥,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你上廁所都是我……”陳子輕有意無意地戛然而止,他垂頭,攥著Alpha袖子的手往下扯了扯,做出小朋友討要玩具的架勢,“反正我要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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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的目光落在被攥出的皺痕上麵:“你想要的獎勵,就是做你的幫凶,幫你搶男人?”
少年不知所謂地高高抬著下巴:“是。”
秋風從兄弟倆中間跑過去,位高權重的兄長低頭,問年幼乖張的弟弟:“那你想哥哥怎麼幫你?”
陳子輕的眼睛亮晶晶的:“還沒想好,你先答應我,等我有需要了就找你。”
虞平舟沒言語。
陳子輕的精氣神飽滿充足了一段時間就要萎靡,他抓緊時間探虞平舟的底線,糾纏不休道:“哥哥,今天我生日,你不能順著我一點嗎?”
虞平舟忍俊不禁:“這叫順著一點?”
陳子輕脖子仰酸了,他神經質地笑:“那你答不答應我!”
少年的眼尾慢慢顫紅,一滴淚要掉不掉,十分有存在感,難以讓人忽略。
眼淚都像是會演,能作。
玫瑰園裡的花葉都在看他,不知是覺得他可笑,還是覺得他可愛。
好半晌,虞平舟溫柔道:“你確實在我的易感期付出了很多,也表現得很好,該給你獎勵。”
陳子輕歡呼雀躍地抓著他胳膊蹦跳起來:“我就當你是答應了啊!”
虞平舟掃向大門那邊。
陳子輕伸著脖子望了眼,沈文君往裡走,周衍明跟江扶水一左一右,猶如兩大護法。
周衍明發覺他的視線,下意識就離沈文君遠一點,像是通過站位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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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的生日沒有辦成權貴社交活動,虞家直係都沒來,出席的隻有壽星邀請的朋友。
吃飯的時候,周衍明沒挨著沈文君坐。
陳子輕沒管周衍明,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文君的言行舉止上麵。
很正常。
沒對江扶水有超出師生以外的情感。
沈文君隻在大門外見到江扶水的時候泄露了內心,隻一眼,後來就沒了,看不出他的感情落點不符表象。
可這世上有三樣東西是藏不住的,貧窮,疾病,和喜歡。
陳子輕的餘光先是去了周衍明那裡,迎接的是一腔炙熱,他又把餘光移向江扶水,那青年難以掩飾對老師的一舉一動過於關心在乎。
在那之後,陳子輕的餘光去找楚未年,他在和虞家父子聊天,有分出一點注意力在沈文君身上。
陳子輕猶如一個鏡頭,抓捕桌上幾人。
沈文君察覺他的視線,投以安撫的柔和笑意,表示自己不怪他隱瞞,利用接朋友這事搞出來的惡作劇。
陳子輕扯扯嘴角,沈文君不會有破綻了,他等江扶水向他看來,帶著被他隱瞞耍弄的怒意與指責。
沒有。
江扶水一次都沒看他,更彆說偷偷在桌底下給他發信息詢問。
那Beta沉得住氣,很能隱忍,陳子輕要重新認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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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陳子輕給江扶水發信息,約他去後花園的林子裡:“扶水哥哥,你來我家一直不看我,不和我說話,我心裡頭很慌。”
江扶水背身去江邊。
少年在他身後說:“我隻是想給你驚喜!”
江扶水沒有給回應,哪怕是一個字。
陳子輕小步追上去,和他一起站在江邊:“那天我請你來我家陪我過生日,你剛開始說你很忙,不一定有時間,後來你又說你儘量,今天你真的來陪我了,我非常開心,我……”
江扶水突然出聲:“我不知道老師是你嫂子,老師也不知道他的學生是你朋友。”
陳子輕把他扳過來,冷著臉糾正:“最好的朋友。”
江扶水一愣。他苦笑:“你兩頭瞞。”
陳子輕盯著他的眼睛:“怪我?我就怕你怪我沒早點說實話,你果然……是我不好,我太壞了,我這樣的人,不配得到扶水哥哥的重視,我什麼都沒有,爸爸跟哥哥都隻拿我當一個添雙筷子的借宿者,一個小孩子,我說的話做的事他們都不當回事,他們之間才有血緣關係的羈絆,我不在那裡麵,我一複學他們就讓我住校,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
“等我成家立業,他們就不管我了,我的家在孝培,我母親丟下我去了地底下……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很喜歡很想要的人,我一見到你就高興,我想你是我的……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不可替代的,獨一無二的,我說要給你驚喜是假的,騙你的,我隻是太害怕了,怎麼我看中的朋友是我嫂子的關門弟子,我怕嫂子不讓我們來往,也擔心你有顧慮,慢慢和我變生分……結果你卻覺得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耍你玩……”
少年語無倫次,他赤誠地,義無反顧地剖開自己的心,眼淚成線地滑落,像一場晶瑩剔透的雨。
江扶水不知所措地遞出紙巾:“析木,我不是怪你,我也沒有覺得你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你提前說,我的老師他,”Beta略顯生硬地開口,“我也能有個準備。
“什麼準備?”陳子輕沒接紙巾,他哭紅的眼眯起來,“說的就跟你們是相好的,要在我哥麵前藏起尾巴,忍著不偷情一樣。”
江扶水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是陳子輕認識他以來,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麼明顯的負麵情緒。
遭到羞辱,怒不可遏。
陳子輕不知所措地抱住青年的手臂:“對不起,對不起,我亂說話,你打我。”
說著就拉起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打在自己的嘴巴上麵,眼淚又掉下來,嘴角卻是上翹,笑容裡透著一股子偏執:“一下夠不夠?”
江扶水身子一滯。
少年笑著說:“不夠就再……”
江扶水阻止他再那麼做,低聲道:“夠了。”
“
好吧,那就不來第二下了。”陳子輕眼巴巴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扶水哥哥,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扶水聽著他說話的腔調和尾音,神情不自覺地微微放軟:“下次不要這樣了。”
陳子輕笑嘻嘻地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舉起來送到江扶水麵前:“這是我哥給我買的,很好吃的,你吃吧。”
江扶水看了眼戳到他下巴的棒棒糖:“我吃不完,回去被彆人看到……”
“看到又怎麼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請你吃棒棒糖不是很正常。”陳子輕說,“你要是怕吃不完,那你咬啊,咬碎了不就能吃完了。”
江扶水不想吃。
少年卻是強製性地撥開糖紙,將棒棒糖抵在他唇邊,他被迫鬆開牙關。
棒棒糖被推進來,伴隨一片清甜。
陳子輕期待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江扶水隻被老師喂過糖,那是他生平頭一回感受到被關愛的溫暖,這是第二次,糖也是真的糖,並非照顧。
“是很好吃。”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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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一處,周衍明叼著煙看半天了,他拍掉落在身前的煙灰,抬腳就要去當第三者。
一道嗓音將他叫住,他循聲一瞥,虞平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這邊的,信息素一如既往的藏得密不透風。
周衍明古怪道:“虞董,你攔我?”
說著就想到什麼,不敢置信:“他也找你幫他了?”
“不是除了我,沒人能幫他了嗎?”周衍明一張頗有男人味得臉上青黑交加,“操,連這都騙我。”
“什麼獨一份,小騙子。”周衍明想過去要個說法。
虞平舟再次阻攔抑製不住信息素的周家大少爺:“彆過去掃他的興致,他生日,想跟新玩伴玩,就讓他玩。”
周衍明瞪著縱容弟弟的虞平舟,暴怒道:“他媽的有沒有搞錯,我在追他!我做的不明顯嗎?我吃飯的時候眼睛都黏在他身上!”
虞平舟說:“我隻看出析木一心撲在新玩伴身上。”
潛台詞是,你是舊玩伴,早點認清現實。
周衍明被戳到脊梁骨,他把指間的煙送到唇間,吸一口吐掉煙霧,不慌不忙地反擊:“我追了沈教授這麼多年,退出來再看,你們是最成功的商業聯姻。”
虞平舟沒表現出不置可否的神態,也不見認同。
周衍明拳頭砸在棉花上,很不得勁,他開酒吧的,比不過開商業帝國的,心態情緒管理上差一大截,單是虞平舟能常年把信息素收在腺體內,就已經令其他同類驚歎,並且感到驚悚。
煙霧騰繞著隨風散去,周衍明一根煙抽得快,風和他一起抽,沒一會就隻剩個屁股,他突兀道:“現在這代小年輕有個說話,貞潔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我沒了,小析木看不上我。”
周衍明興味道:“虞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沒了,他也看不上你。”
虞平舟的眼裡浮出疑惑:“他
為什麼要看上我?他是我弟弟。”
“早前他是我心上人的小舅子,現在是我心上人。”周衍明譏諷,“你敢保證你們的關係不會變?”
虞平舟涵養高,他並沒有因為被冒犯而擺臉色:“敢不敢保證,都沒必要和你說。”
周衍明又轉了個話題:“他嫌我老。”
“你更老,十年後他二十八歲,你四十二歲,什麼概念,一個青年,一個中年,雖然高級彆Alpha的年齡超過150歲這個平均年齡,往180歲上麵走,”周衍明把煙屁股掐了,隨手丟地上,下一刻卻彎腰撿起來,“但你再不顯年紀也跟年輕人沒法比,就他那玩法,他把沈文君的東西全搶完了,肯定換個人搶,我們隻是他戰績裡的一筆,屁都不算,你這個便宜哥哥也是他心情好才當回事,”
虞平舟眉心微攏,他看周衍明的目光像在看一個腦子有問題的患者,求而不得失心瘋,瘋言瘋語。
周衍明麵部漆黑,媽的,他也知道虞平舟不可能對小屁孩動心思。
他拿年齡差說事,主要是氣自己比小析木大那麼多,帶上虞平舟純屬是炮轟。
虞平舟作為哥哥,管教不好弟弟,沒教會他做事要有始有終,男人不能隨便撩這個道理,沒罪嗎?他媽的是大罪。
周衍明透過林木,看江邊那個一心一意地仰望Beta吃棒棒糖的少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沒事,他不缺伴。
周衍明見少年拿著Beta給的紙巾擦了擦臉,很自然地的把臟了的紙巾塞進他口袋,頓時生出一種久違的嫉妒:“虞董,江邊風大,你是不是該叫你弟弟回去,還要切蛋糕。”
虞平舟轉身:“等一會,才剛吃完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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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陳子輕來說,切蛋糕這件事看似小,實際一個不慎就要引發沒必要的麻煩。
第一份蛋糕給爸爸。
第二份給哥哥。
第三份給嫂子。
到了第四份,陳子輕看著魚塘裡的魚,正在費心釣就是不吃鉤子的魚,在鉤子附近看熱鬨的魚。
魚塘裡那隻要逗一逗,不然會蹦到岸上來發瘋。
於是,陳子輕說:“第四份給衍明哥哥。”
周衍明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為了分到一塊蛋糕而滿足,覺得受的氣都值了。
還是排在第四個,跟第一不沾邊,第二第三都沒份。
周衍明自我唾棄,窩囊死了。
陳子輕眼神警告周衍明老實點,他還有蛋糕要分。
接下來是第五份,給未年哥哥。
第六份給扶水哥哥。
後麵的吳叔跟家裡老員工,陳子輕也都有照顧到,蛋糕人人有份。
陳子輕忙累了,他找了個機會給江扶水發消息:扶水哥哥,我本來想把第五份蛋糕給你。可我擔心楚未年落了麵子為難你。
……
江扶水看到信息的時候,陳子輕已經在拆生日禮物了。
虞華章送的是一張不限量的卡。
沈文君送了條手鏈。
楚未年送的是拚圖,當時他說:“你想要的拚圖。”
陳子輕給了他一個笑臉:“我那次想要,現在不想要了。”
楚未年說:“那就扔掉。”
陳子輕把拚圖放一邊,他拿起不起眼的包裝盒拆開,裡麵是串風鈴。
江扶水的家境被幾個天之驕子襯托得低如塵埃,他準備的禮物是自己製作的風鈴。
被花香熏過,隻要風來了,風鈴清脆響,就會有陣陣香氣。
陳子輕把風鈴掛在臥室的窗邊,順手拍下照片。他回客廳繼續拆禮物。
拆出來一個水晶城堡。
陳子輕捏著卡片給周衍明打電話:“禮物我看了,你找誰要的建議?”
水晶城堡夢幻,少女心,還純情,壓根就不符合周衍明挑禮物的風格。
周衍明隻是讓少年問懵了,就聽他聲嘶力竭:“是不是哪個信息素很香很甜,心思還靈巧的Omega?!”
明明是搶到就丟了的東西,卻不準彆人拿走,他不要了,也是自己的。
周衍明心口有點熱:“什麼Omega,我心不都在你那兒了。”
陳子輕說:“你下半身可不在。”
周衍明:“……”
“你下半身連你的沈教授那兒都沒放置過,一直到處亂跑。”陳子輕冷笑,“這麼活躍,乾脆剪掉算了。”
周衍明褲|襠一涼,小屁孩真能乾得出來。他說:“沒Omega參與,是我在網上找的方案。”
本來買的是手鏈,一直被他派去跟著沈文君的下屬來報,沈文君準備的也是手鏈,撞上了。
改了。
改成水晶城堡。
陳子輕聽他那頭吵得很:“你離開我家就去酒吧了?”
周衍明體會了一把被查崗,頓覺吃喝玩樂的場子乏味:“朋友組的局。”
陳子輕心說,狐朋狗友。他在禮物裡翻找:“周衍明,你給我的禮物怎麼隻有城堡,手表呢?”
手機那頭沒有Alpha的答案。
陳子輕料到手表沒戲了,他要知道這裡頭的前因後果,所以他掐著嗓子尖叫:“我說最遲今天的!”
周衍明聽得心臟疼:“是是是,你說過,可是寶貝兒,你衍明哥哥儘力了。”
陳子輕感到奇怪:“為什麼買不到?以你的勢力,不至於。”
周衍明去包房的隔間,他趕走親熱的情侶,羨慕眼紅地咒罵對方的Omega在外麵發騷。
“你哥那手表是定製的,全球就一款。”周衍明瞧見沙發上有可疑的水跡,他一腳把沙發踢到牆角,開窗通風,苦煙的信息素沒有被撩得跑出來。
陳子輕思慮,虞平舟跟他說的是,停產了。他失望透頂:“不能照著圖上的做一個嗎?”
“細節做不了,除非把他的手表偷出來。”周衍明說,“你能做到
嗎?”
“不能。”陳子輕說。他摘不下來虞平舟的手表,試過了的。
周衍明剛要笑小屁孩膽子芝麻粒大,就聽他不聲不響地來一句:“你找人把我哥哥綁了,拿走他的手表不行啊?”
“……”
周衍明想打少年的屁股:“你簡直無法無天,那是你哥,就為了個手表,你讓我大動乾戈的製造一起綁架案?”
陳子輕一副不以為然的語氣:“你就說能不能成?”
周衍明說:“趁早死了這條心。”
陳子輕毫不留情地嫌惡:“周衍明,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到,我要你有什麼用啊。”
周衍明被罵成了孫子,他對沒大沒小騎在他脖子上威風八麵的小孩說:“我給你買幾百隻手表,你換著戴,你哥那手表就算了,行嗎?”
陳子輕蔫了吧唧:“不然還能怎麼辦,你這麼沒用。”
周衍明的火氣衝到頭頂之際,電話被掛了。
隔間遭了殃,被他砸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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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看了江扶水的回信,Beta在信息說沒關係,自己不介意。他把手機丟開,收拾了一下被他拆得亂七八糟的包裝跟盒子。
虞平舟給他的禮物被他掛牆上了,是一副水墨畫。
畫的樓下那片玫瑰園。
他點名要的這個。
陳子輕站在畫前欣賞,他讓虞平舟幫他搶沈文君的人,隻是試探他在虞平舟那裡的特權。
沒有真的打算叫虞平舟給他助攻。
虞平舟工作那麼忙,他也不是助攻的料子。還是周衍明適合,他好騙,好支配,更好糊弄。
陳子輕踮腳,伸手摸了摸畫上的玫瑰們,虞平舟也在沈文君擁有的一切裡麵,他至今沒在對方麵前拎出這件事。
虞平舟排在最後。
等排到虞平舟的時候再從長計議。
哪天要是虞平舟問他,準備怎麼搶自己……
陳子輕抖了抖身上豎起來的汗毛,他去把禮物收起來,隻擺出江扶水的風鈴。
因為現在他的目標是江扶水。
陳子輕勾出脖子裡的紅繩,拿下黃符打量,所有涉及的人他都一對一的試過了。
符文沒變化。
可能有什麼契機沒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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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結束後,玫瑰園依舊盛開著,陳子輕拿著剪刀進園子剪玫瑰。
吳叔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他心疼玫瑰:“析木少爺,實在不行就讓花匠來剪。”
陳子輕不搭理。
吳叔被他走氣了,又回來,繼續為家主精心培育的玫瑰們擔驚受怕。
陳子輕剪了一捧紅的黃的橙的玫瑰,讓吳叔給他拿個花瓶。
吳叔叫人去拿了過來:“花枝跟葉子都要修剪一下,才能放進瓶子裡。”
陳子輕指著花瓶說:“我不要這個,太醜了。”
吳叔叫人又拿了一些過來,陳子輕一個
都看不上。
“析木少爺,大家都有事,沒人閒著。”吳叔含蓄地叫他彆無理取鬨。
陳子輕當著吳叔的麵打給虞平舟,揚聲喊:“哥哥,吳叔給我的花瓶都配不你養的玫瑰。”
虞平舟說:“去儲藏室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