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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憐啊,眼看都冬天了,家裡就算再恨,也不能連件棉襖都不給捎吧?”
“彆說棉襖了,連錢和票聽那意思都沒多給,除了兩身替換的衣服,彆的什麼都沒有。”
“這不是想讓人死在這兒嗎……”
伴隨著兩道唏噓的女聲,林南緩緩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灰撲撲的牆,喉嚨刺痛,好像幾天都沒喝水了一樣,林南強撐起不適的身體,下了床。
門外熟悉的對話,這不是自己剛下鄉時嗎?
林南似疑非疑的站起身,頭疼讓她眩暈了一陣,扶著牆捧起地上的搪瓷杯子,水麵中倒映出她現在的模樣。
巴掌大的瓜子臉,嬌豔精致的杏仁眼,眼睛紅彤彤的,睫毛長而卷翹,小巧的鼻子,就是嘴巴乾裂的出血。
林南確定了這就是自己十八歲下鄉的那一年。
她竟然重生了!
上輩子渣爹將後媽領進門,還將後媽生的視如己出,未婚夫對繼姐一見傾心,和自己解除婚約,親弟弟也覺得繼姐比自己溫柔,還嘲笑自己留不住男人。
她的大吵大鬨,隻換來了他們的冷眼旁觀。
甚至還將下鄉的名字改成自己的,讓她頂替繼姐的位置下鄉,對自己連抗寒衣物都沒準備,還搶了媽媽留給自己的錢和票。
下鄉後她才得知原來所在的世界就是一本小說,繼姐就是這本小說的女主,渣爹和後媽早就勾結在一起,繼姐就是他們偷情的產物,媽媽的死也和他們脫不了乾係。
但是自己在下鄉已經無力回天,林南嘗試過寫信打電話,也是石沉大海,而她也凍死在冬天,十根手指都黑了。
看著自己還健全的手指,林南心中滿是憤慨。
頭還是嗡嗡的疼,如果自己還沒調理好自己的身體,就會落得個和上輩子一樣的下場。
林南將杯子裡的水喝完。
門口那兩個是和自己同批來的知青,平時嘴碎了點,但是人不壞,上輩子還給自己拿過玉米麵粉。
她下鄉的是村叫南壩村,村長人不錯,給知青安排的活也輕鬆,女的和婦女一起拔草撒灰,背糞桶澆肥,一天能掙八個工分,男的耕地澆地,打農藥挑泥巴,一天能掙十個工分。
知青都住在村口的知青點,幾間破茅屋裡,一共下鄉的有三批知青。
第一批知青是五年前來的,基本能回去的已經回去,不能回去的都在當地嫁人了,現在留下來的隻有一個楊翠花,平時負責庫房記賬的工作,相比之下是個輕鬆活兒。
第二批是去年來的,五男三女,住在知青點最大的院子裡,兩個人一間房間,平時不和他們打交道,小廚房也在那個院子裡。
第三批是昨天來的,四男四女,住著知青點最差勁的房子,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一人一間屋子,不用和其他人擠,昨晚門口那兩個女孩幫著林南修繕了下房子,勉強能住人。
但林南知道必須趕緊找人修屋頂,不然兩天後下暴雨,日子就更難過了。
那時候自己高燒還沒好,又淋了雨,病情加重,往後每次刮風下雨,骨頭縫裡都會痛。
林南推開門。
沒想到這麼快林南就下床了,兩個女孩嚇了一跳:“怎麼不在床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