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舀起一捧泉水,仰頭送入口中。
太久一口水都沒喝了,液體沿著喉嚨緩緩下滑,帶來辛辣的灼燒感。
她意識到自己的嗓子啞了,奚黎難耐地咳嗽了一下,站起身來。
“嘩嘩”的一聲,眼前的樹叢動了一下。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警覺地盯著眼前的樹叢,不動聲色地後退。
想到後麵可能蟄伏著某種生物,她心中一陣發寒。
*
隻見一個中年男性撥開樹叢走了出來,微胖,個子不高,看起來還挺和藹。
那人好似有些尷尬,撓著頭問她,
“小姑娘多大了,我閨女看起來和你差不多……”
“你彆害怕,我本來是在這兒的,聽到有人過來就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明顯是客套的話打破了沉默,看起來沒有惡意,她鬆了一口氣。
奚黎直起身來,這是幾個小時以來見到的第一個人,類似的穿著說明二人的身份同為玩家,下意識的親近促使她開口說話,
“剛上大學……”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男人繼續問道,“你也是登了那個遊戲來到這個鬼地方?”
他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精神狀態不錯,此時也好似終於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
“我老婆孩子還在家裡呢,找不到我該急壞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結束再也不進來了……”
他在旁邊找了塊兒石頭坐下,用手大力地捶著腰,繼續說,
“這第一關看起來也沒什麼難度,就是有點兒神神叨叨,怪滲人的,而且把人弄到這鬼地方,找不見了還能行?我兌了點兒麵包和水,雨停了出來轉轉,這可不,看見你了……”
他有打量著眼前的人,年紀不大,臉色蒼白,看起來格外狼狽。
……這種境地,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男人叫梁勇,自己在大學城附近開了個照相館兼打印店,因為時間長加上占據了有力的地理位置,店裡生意一直不錯,四十來歲,性格直爽,和老婆是大學同學,結婚十幾年了,感情還是很好,平時沒什麼不良嗜好,唯一就是喜歡打遊戲。
學校裡的大學生在店裡等待的時候跟他嘮嗑,偶然談起一個叫《山海之界》的遊戲,說到最多的就是什麼全息、沉浸式,沒人相信在這時候已經有企業能做出全息的網遊,再加上可能是小團隊,宣傳不到位,和遊戲相關的新聞全網上也隻有寥寥幾條,和設備有關的介紹更是幾乎沒有,除了一些閒著沒事兒天天在網上衝浪的人知道。
不過因為全息遊戲的噱頭,某站上有不少帖子把它掛出來嘲諷,評論也基本都是持負麵態度。
但《山海經》這個IP一直以來都比較吸引人,宣傳的頁麵也弄得花裡胡哨,不少人還是想在首發那天見識見識。
梁勇就是其中之一。
聽著他的話,奚黎緊張的心情逐漸緩和下來,男人的表現沒有絲毫異樣,對她也沒有懷疑。
看來土地空間與外麵的時間流速是不同步的,聽梁勇說才在角落裡找到了能兌換食物和生活用品的商城。
他沒有表露出尋找植物的跡象,也沒有提到土地空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等待著三天遊戲結束好回家的普通人。
兩人的交談看起來很愉快,奚黎在其中扮演著“捧哏”的角色,沒有主動提起其他事情。
夜晚即將降臨,看著即將歸於黑暗的天色,兩人默契地展示出了各回各家的意圖。
奚黎沿著一路刻下的標記返回,在不斷的回頭中目送,直至梁勇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遊戲商城中食物和水的價格高得離譜,均為15積分,在初始積分為50積分的情況下,買2個麵包,1瓶水,就所剩無幾了。
獲得祝餘是20積分,種植一株是5積分,這看起來是個相當劃算的買賣。
對梁勇來說,三天過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和這個遊戲從此再無瓜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