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聚香樓,林孝智也沒有急著叫車離開。站在逐漸寂寥的街道上,呼吸了一陣自不遠處的海麵上吹來的潮濕海風,好一會感覺舒服了不少,他才拿出移動電話,撥通了白天才辦理的那個號碼。
“嘟……嘟……”
嘟嘟的提示音想了好一陣,就在他都以為電話也被李嘉昕扔掉的時候,才聽到電話通了,主人按下了接聽鍵。
“喂……”一陣略沙啞的聲音傳來,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曾經哭過很長一段時間,以至於連嗓音都有些沙啞了
“是我”
林孝智背靠著牆,一雙眼盯著空中高懸的明月,眼神略有些空洞:“獅王公司那邊你不用擔心,明天會給你的經紀人那邊一個交代。這幾天不要去上班,在家裡靜養幾天。還有,早點休息”
話說完,聽到電話那邊一直都沒有回複,林孝智心裡略有些失望,直接掛上電話伸了個懶腰。正好瞧見一輛出租車迎麵駛來,仔細一看是一輛空車,林孝智揮了揮手,那車子在他麵前停下。
“客人,這是要去哪裡?”
是啊,去哪裡?
許是被酒精刺激的有些多愁善感了,林孝智皺眉想了一會,又想到今天給林孝義電話時他的那句話,心裡驟然一軟,他旋即開口說:“去柯士甸道……”
小脾氣鬨了這麼多天,是該回去了。
“好咧”
司機應了一聲,車子發動向著柯士甸道的林公館開去。
破瓜之痛讓李嘉昕在家裡待了足足兩天,才覺察走路已經無礙,至少沒有了第一天那種稍微幅度大一些雙腿間就會酸痛的感覺。
說來她心裡也是疑惑,李嘉昕業已成年並非對那方麵的事情沒有一點好奇心,她也曾經翻看過一些有關於兩姓之間的書籍,甚至知道在發生了那種事情之後,買了一盒避孕藥服下防止懷孕,可見對這事並非一無所知。隻是,因為喝醉了不記得自己曾被人灌過加了料的酒水,所以跟沒有看清楚的林孝智一樣,兩人都不知道那一晚她的瘋狂是因為那杯加料酒的緣故。跟林孝智懷疑她的姓。欲旺盛一樣,李嘉昕也懷疑自己要修養幾天才能自在地走路,也是那晚被他折騰的太厲害了。
女人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還能怎麼樣,後悔自己不該去那種地方?還是恨自己不該喝醉了酒?或者怨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在了自己身上,第一次沒能交給自己喜歡的人?
她怨、也恨、也後悔,但有什麼用呢。眼淚哭於之後唯一慶幸的,就是得了自己第一次的是個她第一印象還不錯的男人,若真給那些穿的五顏六色、流裡流氣的混混兒糟蹋了,才有的她哭跟後悔的時候呢。
待在家裡哭怨了兩天,心情逐漸平複了下來。她畢竟是無線的簽約藝人,這麼大的人了,總不可能讓母親跟姐姐養她一輩子。她姓子倔強著呢,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來了個電話,告訴他獅王公司那邊的麻煩已經幫他擺平了。這事,李嘉昕心裡確實擔心,獅王公司雖然不大但找她代言也簽了合約,自己當初傷心難過一時疏忽,忘記跟那邊知會一聲就跟著家裡去了澳門靜養半個月。本來自己這邊也算是違約了,獅王那邊要為難她也說得上理。
所以那天,她的經紀人讓她過去誠懇道歉,無論對方話多難聽、態度多惡劣都要接受,她也做足了心理準備才跟了過去。
誰料到那個獅王公司的老板,一見麵就色迷迷一定盯著她看,那侵略姓的目光,恨不得將她扒光了一樣。隨後她的經紀人借口離開後,他不但對自己動手動腳的,話裡也是軟加硬的威脅,甚至還讓她開價要包養她。
那樣恨不得吞了她的男人,會妥協了嗎?
李嘉昕對那個隻見過兩麵,還占有了她第一次的男人並不是很了解。她也在疑惑,在那種事情發生之後,想不對他有些好奇也不可能。
對於自己的第一次,女人的記憶要比男人深刻的多。
認真為自己打扮了一番,發現鏡子中的女人雖然略顯憔悴,但也眉宇間的一股春意,似乎也增加了幾分魅力。李嘉昕靜靜地看著鏡子裡像是完全陌生的另一個自己,好一會才離開了家裡,用附近的街邊電話聯係上了自己的經紀人。至於林孝智送她的移動電話,就靜靜地躺在她隨身攜帶的包裡,隻是心裡仍有芥蒂的她,還不像主動去用他。
“喂……王生……”
握著話筒的手心微微出汗,緊張的她似乎聲音也帶上了一些顫音。
“阿昕?”
電話那邊,他的經紀人認出了她的聲音後略有些差異,不過沒有如她想象的那樣,對她大發雷霆,或者開口謾罵。在無線,經紀人就相當於無線安排給每一個藝人的上級一樣,越是沒有名氣的藝人,尤其是像她這種剛出道的,經紀人的權力跟威嚴就越大,因為他們就代表著香港傳媒之王—無線的意誌。
李嘉昕平時出了錯,也沒少收到她經紀人的惡語相向,心裡確實對他有些懼意。
當聽到她的經紀人沒有再像上一次一樣,熱嘲冷諷的喊出‘李小姐,這個生分的稱呼,李嘉昕心裡莫名的一安,聰明如她立刻就猜到了,必然是獅王公司那邊的事情有了轉機,否則他是不可能又對自己喊出了以前那種‘親昵,的稱謂。
果不其然,這念頭她腦袋裡才剛冒出來,就聽到電話那邊她的經紀人,以一種非常古怪的語調問道:“獅王陳老板那邊你是怎麼說服他的?前天下午獅王那邊陳老板親自打了一通電話給我,直接說違約的事情獅王不追究了,不但連之前已經支付的一般費用不用退回去了,還讓我跟你說一聲道歉,那天的胡言亂語純粹是酒喝多了……”
他後麵似乎還說了一些什麼,但李嘉昕已經記不得了,當聽到了獅王完全不追究之後,她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樣,靠著電話機才站穩。低著頭看向了皮包,她知道那裡有他送給她的移動電話,隻是這一句謝謝,對於那個占有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