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稀疏疏的奔跑聲遠離了我,我喘著大口的粗氣睜開眼,雙腿都直打哆嗦,怕不是要做好幾天的噩夢了。
地上正丟著一張20元,看來還真給了好處費,我迅速撿起那張20,逃也似的離開老路。
逃之前,我也不忘對著小巷裡的人說道“他們向著港口走了,你可彆也往港口去。”
裡麵的人頓了頓,直到我跑出去老遠,才聽到後麵傳來了微弱的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
我隻看見了背影,看體型應該是個男的,左肩處溢滿了鮮血,估計是中彈了,一身深黑色的西服,看上去價格不菲,也挺高的,就是有點瘦了。
來不及多看,我回過頭,穿過一條窄巷子,跑過主街道,各種人聲鼎沸才讓我的心情緩和了下來。
我大口呼吸著空氣,當然也不忘將那張已經被手汗浸濕的20塊收好。
那幾個人沒看清我的臉,希望是這樣,我一直垂著頭對吧,身上穿的也是校服,就算他們到了港口,沒找到要找的人,也不可能再找到我吧。
我穿過主街道,熟食的香氣湧入鼻尖,不過我現在是不敢用這20塊,等過幾天再說,穿過主街道,再穿過幾個狹隘的小巷,最後翻過頂上帶刺的圍欄,就回到了福利院。
其實直線距離可能也才一公裡,但是校車隻能在大路上開,一下子就變成了七八公裡的路,而且福利院的破校車時不時就壞,一路上也十分顛簸,我總擔心它開著開著就會散架。
在花園種菜的管理員立刻發現了我,她放下手上已經用褪色的噴壺,怒氣衝衝的走過來。
“跟你說了幾百遍了,那邊是大門,你再走幾步路就到了,少走點巷子,少翻點圍欄,死活不聽。今天不僅遲到,還弄得一身濕,給你的傘也弄不見了吧。”
管理員一邊抱怨,一邊揪起我的書包就帶著我往裡麵走。
“這校長給你的這套校服又要給過一次錢,明明是彆人穿過的,他還好意思再收一遍錢。你一整個問題女孩,你看和你同寢室的那幾個,都被人收走了,就你一個還在這裡,都這麼大了,一看到你的校園記錄那是拚命的搖頭,明明成績還不錯,長得也可以,也沒病,怎麼活潑的跟個男的似的,話也不喜歡說,天天就儘闖禍,我也不好多說,說了你也不聽。”
這話都聽的耳朵長繭了,福利院有規定,最多隻能收留18歲的孩子,我14歲進來的,馬上就要過16歲生日,這個年齡就已經很大了,幾乎就沒有領養家庭願意要。領養家庭肯定都是找六七歲的,撐死了也十一二歲,多半都是找男孩,一整個福利院男孩都是鳳毛麟角,唯一留下的幾個男孩,要麼心理有問題,要麼生理有問題。
“你要改了你這些臭毛病,分分鐘領養家庭就來了。”管理員把我丟進臥室,本來是寢室的,但是因為同寢的都被領養走了,加上福利院房間充裕,這個房間就直接變成了我的私人臥室。
“院長說了,今天罰你禁足三小時,明天起罰四小時,周六周日去做社區勞動,持續三周。”
現在都快六點了,禁足三小時不得九點,九點怎麼出去?我急忙說道“那晚飯......”
門轟的閉上了,隨後從外麵反鎖。
三個星期不能吃晚飯?周六周日還得去撿垃圾?
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將書包甩到空的床板上,自己則坐在了唯一的一張鋪好了床的床上。
六個人的寢室,已經隻剩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