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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凰偷偷用眼角餘光往後瞥,看見元澈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她這才鬆了口氣,抬頭卻見雲皎月還定定地望著樓梯口,洛凰伸手就給她的腦門來了一下:“該回神了,雲大小姐!這麼肆無忌憚地盯著男人看,你也不害臊。”
雲皎月吃痛地捂著額頭,伸手就夾走了洛凰剛盯上的雞翅,還得意地朝她揚眉:“你當街親人都不害臊,我又有什麼好害臊的?”
“得,這茬就過不去了是吧?”洛凰眼巴巴看著她咬下雞翅,便極為不屑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我當時也是無奈之舉,在那個節骨眼上我隻能拉陳王墊背,誰讓他剛好就出現在那,還差點撞了我……”
所以陳王遭此“劫難”,也算是他自找的。
眼見洛凰說起這事臉不紅心不跳的,雲皎月也就沒了嘲諷的心思:“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何突然變了心,對太子殿下這般避之不及?”
聽聞此言,洛凰本不想理會,可看見雲皎月眼睛裡閃動的流光,應是真誠發問,想了想她往後的境遇,洛凰還是勉強耐著性子回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也不想想,太子已有正妃,而且是出身蘭陵謝氏,門第雖不及洛氏,但在朝中勢力雄厚。隻要太子妃不死,旁人就沒有轉正的機會,換做是你,你願意一輩子給太子和太子妃提鞋麼?”
洛凰偷偷瞟了一眼樓上的雅間,繼而壓低了聲音:“而且太子那人性情狠戾,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在他身邊侍奉日日都得提心吊膽,如此,你可否還願意給他做姬妾?”
“我……”雲皎月一時沒話說了,太子“雷厲風行”的手段她也略有耳聞,隻是從不曾親眼見識過,故而還對他抱有幻想。這會她確實是猶豫了,一語驚醒夢中人,太子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這一點洛凰不會騙她。
玉樹臨風隻是他的表麵,心狠手辣才是他的本色。
可儘管如此,雲皎月還是沒有徹底被洛凰說服,輕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屑,而後彆過頭去沒再多言。
“喲,謝公子,您慢點您慢點!”
守在大堂的店小二看見一位肥頭大耳的男子從二樓走下來,似是喝醉了酒身軀歪歪扭扭的,儘管他身旁有人攙扶,店小二還是連忙走上前扶他,唯恐他摔著。
他身後的人也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謝兄,你當心些。”
“小爺我沒喝醉,沒醉!”男子甩開那些人的手,試圖自己往前走,但他步伐虛浮,那些人又趕緊扶住了他。
這長相圓潤的男子又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卻無意間瞥見坐在桌旁的雲皎月,膚若凝脂,明眸皓齒,男子頓時看得眼睛發直,再次掙脫他們的攙扶直向雲皎月飛撲而去:“雲小娘子,當真是你?”
雲皎月被這一聲驚呼嚇得一激靈,抬頭就見那男子已向她撲了過來,她趕忙起身躲開,那男子一頭撲在座椅上,右手還將桌上的碗碟掃落在地,發出尖銳刺耳的碎裂聲。
大堂內的其他人霎時都朝這邊看了過來,洛凰執著筷子的手也頓在半空中。
那男子掙紮著起身,揉了揉吃痛的胳膊肘,抬頭看見躲在一旁的雲皎月,他也並不氣惱,一張滿是橫肉的臉頓時堆滿了猥瑣的笑容:“雲小娘子,真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你,相逢即是緣,來跟小爺喝幾杯如何?”
雲皎月儘量平靜下來,當即嚴詞拒絕:“抱歉謝公子,我不擅飲酒。”
“小娘子,彆這般不通情理嘛……”男子將座椅拉到一邊,邁出步子顫顫巍巍地向雲皎月靠近,還伸出那肥胖的手想去攬她的肩膀,“小爺我早就看上你了,隻待我父親去你家提親,你啊遲早都會是我的人,還裝得這麼矜持作甚?”
“你癡心妄想!我父親才不會同意你家的提親!”雲皎月惱羞成怒,果斷側身躲開了他的手。
洛凰看得是目瞪口呆,這是上演的哪一出?她放下筷子,稍微側身向一旁的折柳低聲詢問道:“你可知這大肥膘是誰?年紀輕輕,長得這麼猥瑣。”
她看了都嫌棄。
折柳湊近洛凰耳邊也壓低了聲音回道:“二娘子,這位是太尉謝大人之子,名謝術,聽說已傾慕雲娘子許久。”
“哦?”洛凰頗為驚喜,雲皎月的仰慕者,這下可有熱鬨看了。
雲皎月向來咄咄逼人,看她如何應對。
二樓的雅間內,一名護衛推門而入,對坐在窗前榻上的玄衣男子恭敬俯首:“殿下,太子妃的胞弟喝醉了酒,現正在樓下大堂調戲與洛家娘子同座的雲小娘子。”
玄衣男子聞言隻是輕輕放下酒杯,並未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