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成的未接有99+,還有兩通陸宸國的未接,宋出嶺倒是隻打了一通,沒人接便沒繼續了。
這時顧孟成的電話又進來了。
徐回周直接關了機,他檢查了一遍門窗,關上一樓的燈上樓了。
感應燈隨著家居鞋的摩挲聲亮起,徐回周推開虛掩的門,正要開燈,他停住了,視線看向前方。
落地窗外,照進來成片的瑩瑩月光,照亮著木地板,徐回周眉心微動,他收回手,踩著滿地光芒走向落地窗。
大雨還在繼續,樹林裡刷刷作響,但是每一棵樹都綁上了如月光的燈帶,在雨夜裡亮起無邊無際的星光。
離徐回周房間很近的地方,還有一隻掛於樹梢的鳳凰。
是那隻鳳凰燈籠,在成片星光圍繞下,好像真活過來了一樣。
徐回周唇角微微上揚,他不清楚陸溯是何時布置的,但必然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前
() 。
“謝謝。()”他眸光閃爍著月色,不見滿月,今年卻看到了鳳凰。()”
喉嚨再次湧上咳意,迅猛又強烈,徐回周轉身快步進了洗手間,他第一時間打開水龍頭。
熱水衝出來,充斥著洗手間,他才埋進洗手池放聲咳嗽,“咳咳咳……”
縷縷鮮紅衝進蒸騰的熱水裡,當徐回周再次抬頭,鏡麵已經霧化了,照不出他的臉。
他已經能想到,此時的霧氣之下,鏡子裡他的臉,恐怕蒼白到嚇人。
嘴裡還殘留著鐵鏽味,他擠出一大條牙膏,沒打開電動,手動著反複刷著牙,來回幾次,那股難言惡心的味道才消失在嘴裡。
徐回周平靜著又洗了臉,出去吃了藥,始終沒有開燈,望著窗外的鳳凰燈,漸漸睡著了。
*
次日徐回周醒的時候,他沒開機,警局的電話打到了陸溯手機。
陸溯開了免提,昨天給徐回周做筆錄的女警說:“陸先生,他的律師要申請沈嶼澈的精神鑒定。”
徐回周不意外沈嶼澈備有後手,並且沈嶼澈和他的經紀公司牽扯著巨大的利益,對方一定會想儘辦法幫沈嶼澈擺脫。
精神鑒定,能操作的空間很大。
他直接出聲,“您聯係我們是?”
女警這才知道徐回周也在聽,她鬆了口氣,說:“目前沈嶼澈還不知道你已經脫離危險期蘇醒,我們商量的辦法是刺激他開口,你方不方便來一趟警局?”
徐回周同意了。
掛了電話,徐回周和陸溯去了警局,隻是他暫時沒進審訊室,和陸溯隔著玻璃,看著沉默的沈嶼澈與他的律師。
拘留了一夜,沈嶼澈還是那副微笑的樣子,每當警察問出問題,他都沒有回複,他的律師在說:“我再重申一遍,我當事人沈先生是公眾人物,之前不便曝光他有精神方麵的疾病,他對潛入醫院的事情沒有任何印象,目前的行為都是在他無意識……”
徐回周安靜聽著,他瞥了眼時間。
9點20分。
下一秒,女警接到了一個電話,她聽了一會兒,眼睛發亮了,馬上拿過話筒和審訊室的警察說:“老李,問沈嶼澈9月15日晚上9點在哪裡。”
同時審訊室的監控響起聲音,“沈嶼澈,你9月15日晚上9點在哪裡?請配合。”
後麵三個字說得很重。
沈嶼澈的瞳孔有微微的變化,但很快他恢複了冷靜,他說:“9月15日,我應該是在二十橋有通告,但具體晚上做了什麼,我記不清了,在睡覺在玩手機都有可能。”
“那我提醒你一下。”審訊室的警察跟著女警說出三個字,“武敬山。”
沈嶼澈眨巴著眼睛,“什麼山?我可以保證,我絕不會夜爬山。”
“武敬山已經坦白了。”女警對著話筒說,“你告訴他低血糖可以打胰島素自殺。宋出嶺也承認,他有將徐回周有低血糖的事告訴過你,你在明知徐回周有低血糖的情況下,有計劃、有預謀地策劃了對他的謀殺!”
沈嶼澈就不回答了,他律師再次重複沈嶼澈精神有問題的事。
這時徐回周突然說:“我能和他說幾句話嗎?”
女警點頭,遞過話筒,徐回周對著話筒說了一句話。
審訊室內的警察跟著說:“不過很可惜,你的計劃失敗了。”
沈嶼澈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警察繼續說:“陸溯及時趕回來救了徐回周,搶救回來了。”
沈嶼澈臉色猛變,他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你說什麼?”
同時徐回周看向女警,女警秒明白他的意思,她立刻帶著陸溯和徐回周去審訊室。
沈嶼澈完全不顧律師的暗示,他盯著警察,又說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徐回周沒死?
他沒死?
還是陸溯救了他?
他不信!
這決不可能!
審訊室門打開了,沈嶼澈敏感地察覺到什麼,他緩緩、僵硬著扭頭。
便看到那雙本該灰敗的眼睛,平淡無波看著他。
徐回周被陸溯攙扶著,淡淡望著沈嶼澈,薄唇吐出冰涼的5個字。
“他說,我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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