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餓嗎?”
陸溯還沉浸在情緒裡,聲音越來越暗啞“不餓。”
徐回周緩緩轉身,和陸溯麵對麵說:“醫生說我現在的狀況,除了太激烈的運動,都可以做。”
陸溯還在想著徐回周剜胎記的事,沒多想,“然後?”
徐回周短暫噎住了,他一時分不清陸溯是故意裝沒聽懂揶揄他,還是真禁欲太久怨氣太深,腦袋不靈光了。
他臉頰少見地有些發燙,片刻他放棄了一樣,貼近陸溯耳畔低聲,咬字很重,“要不要做?不做我繼續備菜——”
沒說完就被陸溯欄腰扛走了。
天色黑儘了,落地窗外是一望無儘的黑暗樹林,還飄起了大雪。
黑暗的二樓主臥,卻熱火連天。
交纏的呼吸聲不時噴在玻璃上,暈染出大片白霧,徐回周貼著玻璃,鳳眸氤氳著水霧,偶爾能看到雪花,偶爾又是一片黑暗。
“嘶。”
忽然他輕呼一聲。
陸溯好一會兒L才停止,“疼嗎?”
徐回周不疼,隻是陸溯突然吻了他右肩胛,他後來用手術恢複了胎記那塊皮膚,因此比其他地方敏感,他下意識就呼了聲。
他臉燙得厲害,手掌困難貼住熱氣騰騰,無比滑的玻璃,聲音微微顫抖,“不。”
忽然陸溯動作重了一點,他差點沒站穩,另一手翻轉緊緊抓住陸溯,陸溯停住了,但兩排牙又很重地去咬徐回周的耳垂,片刻到底舍不得又鬆開,似乎歎息了,又似乎沒有,在徐回周耳畔低聲,“騙子。”
他說:“明明那麼疼。”
徐回周想反駁真不疼,剛開口又被陸溯的動作打斷了,他望著窗外跟著起伏的大雪,力氣全無,時間過去很久,陸溯才抱他去浴室清理。
最後徐回周沒吃到燒烤,再醒來是被daylight舔臉舔醒的。
他睜開眼,陸溯已經起床了,外麵天光大亮,白茫茫一片,他摸了幾下daylight的頭,掀開被子下床,久違的親熱,身體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他披上睡袍,緩步走到落地窗。
昨夜的大雪已經停了,外麵的世界早已被雪覆蓋,白茫茫一片,看著很是漂亮。
他望著白雪覆蓋的樹林,眼裡閃爍著光芒,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完,就換上家居服下樓了。
陸溯端著早餐出來,就看到徐回周在玄關套羽絨服,他快步跟過來,“要出去?”
徐回周拉上羽絨服拉鏈,“今天三十,去掛燈籠。”
陸溯忍俊不禁,“急什麼,先吃東西,再說——”他揶揄了一句,“你今天不適合登高,隻能給我打下手了。”
徐回周,“……”
最後所有紅燈籠都是陸溯掛的,一整片樹林,陸溯掛了早上和半個下午,最後又是陸溯做了年夜飯。
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兩人一狗,陸溯也沒做太多,隻做了十二道菜。
飯後陸溯又神神秘秘去了廚房,客廳開著春晚做背景音,徐回周翻著書,看了幾頁也沒記住幾個字,他果斷放下書去廚房。
到廚房門口,徐回周先聞到了香甜的香味。
門關著,他推開門,就看到流理台上擺滿了——
糖葫蘆。
橘子糖葫蘆、草莓糖葫蘆、藍莓糖葫蘆、烏梅糖葫蘆、蘋果糖葫蘆、最原始的山楂糖葫蘆……
一串一個,每一串都是不同的水果,每一個都裹著均勻的淡金色糖衣,有的還拔了絲。
陸溯還在滾獼猴桃,徐回周嘴唇動了動。
他不多的記憶裡,小時候過年,媽媽也會給他做糖葫蘆,不過那時候物資沒那麼豐富,隻有山楂和蘋果,但他總是吃得特彆開心。
普通的水果,裹上一層薄薄的糖衣,突然就無比美味起來。
後來在國外的華人街,他看見一個賣糖葫蘆的店鋪,比山楂和蘋果,多了琳琅滿目的水果,他下車買了一串,味道卻和記憶不一樣了。
徐回周沒出聲,安靜看著陸溯滾糖葫蘆。
陸溯又做了一串拔絲鳳梨夾心,放下拿起一串定型好的山楂,上前喂到徐回周嘴邊,笑著說:“嘗嘗。”
也就一個,徐回周張口直接咬進嘴裡,他臉頰都鼓了起來,陸溯等他咽下才問:“味道怎麼樣?”
徐回周搖頭,“太少沒吃出味。”
他又走到流理台,順著草莓拿,所有糖葫蘆都嘗了一遍,就快到0點了,他抿了抿嘴唇,濃濃的水果味和糖味。
他點評說:“草莓和山楂最好吃,橘子第二,菠蘿夾心……”
陸溯等他說完,笑著點頭,“明年再給你換新花樣。”
他取下圍裙,攬著徐回周出去,“馬上0點,去跨年。”
徐回周被陸溯攬去了院子裡,昨天他們沒有買煙花,彆墅所在地離燃放新年煙花的場地也很遠,也看不到煙花。
客廳電視裡,春晚已經在倒計時,“5、4、3……”
徐回周轉頭問陸溯,“出來——”
瞬間黑暗的四周驟亮,漫天金色火光自十幾米的高空落下,似流星,也如綻放的煙火。
是——打鐵花!
徐回周看著陸溯,眼中倒映著金光點點,他的確意外了,他沒想到陸溯不買煙花的原因,是為他準備了這場最古老的“煙花”。
陸溯也在看他,嘴角上揚,“哥,新年快樂。一顆落下的鐵花是一個願望,你今天可以許千千萬萬的願望,都會實現。”
陸溯眉眼溫柔,“快許願。”
徐回周從錯愕裡回神,在盛大的銀樹火花裡,他望著陸溯,微笑著許願。
許下他千千萬萬的願望——
“我的願望,和陸溯一起,一直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