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換了兩代,但乾練之風未減。
“人牙子?”
為首的捕頭頭發花白,一雙眼卻似銅鈴,不減絲毫煞氣,一條傷疤從鼻上自下巴綻開,顯然是當年戰場上被人迎麵劈了一刀。
他到現場,隻是掃一眼,便知曉情況,寒聲道:“知法犯法,屢禁不絕,過幾天正好一起斬了。”
但很快,他又看出點端倪,便輕咦一聲:“這是哪位義士出手?這一腳‘燕點水’當真精巧,一下就踏開了賊人的肩骨,卻用力精巧,沒傷其性命。”
大辰武風盛行,世道也愈發嚴酷,既有人用武行俠仗義,也有人用武為非作歹,但無論哪邊,出手後想留活口問話就難了。
能在抓賊人的時候記得留人一命,在這世道當真罕見。
“王捕頭……”
沒人直接回答,但在場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女人販旁邊站著的安靖。
老捕頭一下子還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與安靖對視了好一會,然後才回過神來:“你?”
“是我。”
安靖開口回答,但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這老捕頭便眉頭一皺:“塵黎人?”
安靖用的自然是純正的塵黎口音,本地人一聽就明白,老捕頭這反應相當正常,所以安靖才會覺得之前那位老太太不一般。
“他們是要拐你嗎?”
王捕頭揮手,身後的差役便開始行動,去另一個人群聚集的街巷口,將其他兩個昏迷過去的人販帶過來,而他走到安靖身前,微微皺眉打量。
“是……”安靖注意到,這位老捕頭在聽出自己口音後,便對自己有一種微微的敵意,顯然是針對塵黎人,而看對方的年紀和臉上的刀疤,原因顯而易見。
即便是西山這邊的塵黎人已經與大辰和平已久,但靠近瀚海那邊的犖山關也和北蠻部族接壤,這位肯定是從那邊退下來的老軍士了。
不過,那些敵意在打量過程中,便很快消失了。
沒等安靖說完,聽見‘是’後的老捕頭便直起身,點頭道:“人證物證齊聚,抓回去上刑。”
感情就是個形式主義啊。
安靖又不傻,就算他沒有靈根與修法導致的感知敏銳,憑腦袋也能知道,老捕頭因為早些年與塵黎北蠻的戰爭對塵黎人頗為不爽。
他對自己這個顯然不是北蠻的塵黎小輩沒什麼憎恨,但也不想多聊什麼。
既然如此,他也就站在一旁,不多說什麼。
反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捕頭差役不管他,帶著人販子就走,而街坊鄰居,以及周邊看熱鬨的武人在感慨勘明城差役果然行動迅猛雷厲風行後,也都聚在了安靖旁邊,一臉好奇地圍觀這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迅猛擊潰三個人販的塵黎大戶。
“玄哥,猛啊,累了吧,這是我家豆漿!”
“玄兄弟牛啊,這出手之淩厲,極有章法,一看就有數百年傳承!”
“我聽說大辰之外,亦有諸多宗門,塵黎五山更是出名,兄弟是哪個大宗門門下?當真了不得!”
眾人七嘴八舌地詢問,有些崇敬有些套近乎,都熱情似火。
假如一開始,安靖就表現出了自己的武力,很可能並不會得到現在這樣的關注,反而可能是懼怕。
可他已經在這片街區消費了很多天,表現出的性格也還算能親近,這個時候展現武力,反而可以拉近距離,提升好感度與眾人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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