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感應到了,眼前男人突然騰起的怒意,以及迅速冷靜下去的陰森。
“原來如此。”
但終究,盧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沉聲道:“下去吧,沒你事了。”
聽到此話,彙報情況的武者忙不迭地撤退離開。
等到彙報人退遠後,盧謹才陷入沉思。
“針對帝血的計劃,氣運反噬有這麼嚴重?才剛剛開始,就遇到這麼多意外,折了幾個人手?”
他喃喃自語:“明明尊主都賜下了鎮壓氣運的符籙,居然還是壓不下這反噬嗎……不過老陳那邊,他死的倒是不意外,早就和他說了不要囂張,如果惹到什麼硬茬子,誰都救不了他。”
“擅自就這樣死掉,沒責任心的家夥,難怪尊主從不賜福於他。”
嘖了一聲,盧謹微微搖頭:“不過也就這樣了。死幾個人不是什麼大事,反正計劃馬上就要成功。”
如此想到,又貼上一張凝心符,抵禦血丹和賜福帶來的狂亂,他緩緩入靜。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等到夜深人靜,整棟樓都沒有什麼人活動的聲音後,漆黑的閣樓中,這位白發的老商人才再次睜開眼睛。
而這一次,他雙眸中閃爍著暗紅的血色。
站立起身,盧謹環視周邊,謹慎地確認無人窺視,也無人靠近後,他才走向自己身後書櫃。
啟動機關,書櫃向兩側滑開,牆壁緩緩向下沉去,形成了一道向下的階梯。
階梯幽邃漆黑,通向通向一間深處的暗室。
他步入其中。
而一枚蓮子無人機也悄無聲息地緊隨其後。
暗室簡陋,兩側都是堅實的空心岩牆,還塗抹有詭異的圖騰紋路,令此地的聲音傳遞不出外界。
盧謹啟動機關,暗室四角亮起了幽熒的冷光石燈。
一切都清晰起來。
血。
地板,四壁,天花板……血的痕跡無處不在。
已經乾涸發黑的血痕,被繪製成了詭異的紋路,線條和符號,就如妖魔骨一樣,僅僅是目視就令人頭暈目眩。
一層層破碎的骨骼碎片,牙齒,指甲和頭發堆滿了地板,形成了宛如沙地般的地麵。
怪異的腥臭味被約束在暗室中,而這腥臭最大的來源卻並非這血痕,而是暗室四壁正中懸掛的四具半死的人軀。
這些人軀被人用鉤子斜斜懸掛,皮膚全部都被剝離,暴露出肌肉和裸露的內臟。
但他們還活著,他們還在慘叫,可因為額頭處的符籙,他們慘叫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隻能在寂靜中積攢著人類難以理解的痛苦和怨憎。
而在暗室的中央,是一具遍體被黃色符籙貼滿,甚至還被一道道寒鐵鎖鏈緊緊纏繞的怪異神像。
這神像九目而七口,三頭而五臂,腹若深淵,麵若幽窟,僅僅是目視,就讓人本能地,沒有任何緣由地毛骨悚然,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與崇拜!
活祭與神像,在這暗室中發生的,正是此世最為殘忍,血腥至極的邪祭儀式!
蒼老的男人焚起血香,叩拜神像:“祭告幽黎,無方眾魂,勘明信徒盧謹以四陰命血為祭,以孤寡之靈為橋,叩望尊主憐憫,降神於此……”
在他的身後,蓮子形的無人機將一切影像和聲音都傳輸。
茶鋪包間。
安靖差點捏碎了手中的無人機操控手柄。
“天魔!”
“居然是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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