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佑德苑向來隻開門,不迎客,除卻一些老客人可能可以借著閒聊,和員工們一起吃幾個包子外,誰都不會在這裡吃早飯。
但現在,白色整潔的長石大廳內一片狼藉,原本精致的桌椅裝飾全都被一股蠻橫巨力打碎扭曲,丟在一旁,還帶有斑斑血跡。
本來寬敞的大廳如今被一灰一藍兩撥人占據對峙,坑坑窪窪的地麵,乾涸的血跡連與沉悶的氣氛將春日清爽的空氣壓迫,變得沉悶潮濕,淤積陰鬱。
佑德苑的管事和侍女遠遠地躲在街道對麵,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們,而護院的武者有兩個已經化作屍體,另一個重傷倒在庭院中,呼吸微弱,逐漸斷絕。
兩邊武者,一個個都身材魁梧,偶有幾個看似瘦弱的,凝神一察,便知曉那是體格精悍,身上一塊塊肉都似精鋼鐵打,簡直就是濃縮的精煉玄鐵,散發出一股昂藏雄壯之氣。
在場十幾個人,最低也是內息如潮,為首的數人全部都是內壯武者,而且修為不低。
“這些人究竟什麼來頭?”
街道另一邊民居的屋頂,逃出來的那些佑德苑員工和老板程老對此仍然一無所知。
老人家居高探著情況,看著自家產業被掃成這樣,哪怕平日再怎麼有涵養也氣的手有點哆嗦:“他們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啊?!”
“看服飾,應當是洪浮山和寐羽山那邊的武者……”
程老板身側的年輕人,也是他本地的子侄低聲道:“神京之外的邊疆地區都這樣……沒了守護宗師鎮守的地方,這些外地武者一向肆無忌憚。”
但說到這裡,他也有點奇怪:“不過,這兩山武者不都是在瀚海北蠻那邊比較多嗎?怎麼跑來咱們這……”
說實話,這幫人馬來的十分蹊蹺。
一大早,佑德苑剛剛開門,就聽到一陣馬蹄聲,然後大門便被這群武者敲響。
那時較為年長的孫管事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這群人高馬大,身披灰衣,渾身殺氣的武者顯然不是善類,就製止了年輕夥計拒客的舉動,主動前去迎客。
而這群武者也沒有半點客氣,直截了當地詢問,他們這邊的【悟道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所謂的悟道間,便是‘靖玄’悟道所在的那個窗口,衝著這份喜慶,佑德苑便將這個桌位改成了一個小型包廂,加價賣給願意沾沾悟道武者氣運的人。
而在孫管事據實相告後,卻引得為首的那位眼角帶疤的武者冷哼一聲:“果然在這。”
“什麼塵黎天才,明鏡宗就喜歡整這些花裡胡哨的……悟道?放屁的悟道,也就騙騙你們這些習不得武的下等人了!”
“砸了!”
一聲令下,這群一個個內息如潮,甚至內壯境界的武師便直接動手,隻是瞬息便將那小包間砸的一乾二淨,就連剛剛修起來的木牆也徑直拆掉,踩碎後又吐了口唾沫。
在這過程中,佑德苑的護院武者也壯起膽子,想要理論幾句,卻被為首的那位魁梧大漢一人一拳打飛出去,兩個身死當場,唯有一個還剩了一口氣,可不久後也死了。
見到死人,佑德苑的人當即便連滾帶爬地惶恐逃走,哭泣尖叫四竄,而有個武者聽的煩了,一聲‘聒噪’,便隨意撿起一枚石頭砸爆了哭的最大聲的侍女腦袋。
前後不過幾個呼吸,便是幾條人命。